第十回(1 / 2)

日子如以往一般,一天天的过着,宾家姐妹早上陪着玉贞坐几个时辰,玉贞有了好转,不过还是病去如抽丝,到了晚上,玉姝在楼下客厅与众人聚一会儿,客厅里的牌桌已是不见了,裴辞在写信,宾二小姐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叽叽喳喳着要添话儿给裴辞的小妹,宾离忧与何舅爷在抹牌,宾大姐在一旁看着。

玉姝做了一会子女红,看见裴辞和那位宾二小姐的应对后,她着实被逗乐了,宾二小姐喋喋不休的奉承裴辞,说他“笔走龙蛇”,“行文工整”,“下笔千言”云云,裴辞不太理会这些奉承,这二人的对话就颇有几分古怪,与玉姝心中想的倒是分毫不差。

“你家小妹收到这些信必定极欢喜!”

裴辞没理她。

“你下笔真快。”

“姑娘此言差矣,我写的并不快。”

“一年你得写多少信啊?还有生意上的事儿,要是换了我,可要觉着琐碎死了!”

“故而这些信何其有幸能落在我手中,而非你。”

“千万告诉你妹子我盼着见她呢!”

“姑娘一说我就照办了。”

“你的笔怕是坏了?我帮你修一修可好?我颇擅此道。”

“多谢美意,我向来自己修。”

“你怎的写的如此工整呀!”

裴辞不做声。

“替我告诉你家小妹,听闻她如今箜篌弹的越发的好,我心里高兴,还要告诉她,上回她描的小桌画儿样子甚好,我欢喜极了,那葛小姐描的就远不如她了。 ”

“姑娘可否行个方便,待到下回我写信时再欢喜欢喜,眼下信已写满,没地方施展。”

“嗳,不写也无妨,横竖我正月要见她的,不过,你一直都写这般文采斐然的长信给她么?”

“通常都是长信,至于是否文采斐然,却非我能断言的。”

“依我说,但凡能轻轻松松的写这般长,必定是文采斐然的。”

宾离忧道:“妹妹这回可是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裴兄写信可不容易,他须得在平仄上推敲许久呢,是也不是?”

“我之文风与你大不相同。”

宾二小姐高声道:“嗳!二哥哥写字能多马虎就多马虎,竟是漏一半涂一半的!”

“我是文思如迅雷,下笔偏不及啊,故而有时收信之人看了信,也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言。”

玉姝道:“宾公子如此谦逊,倒叫人想指摘两句都开不了口了。”

裴辞道:“嘴上的谦虚最是虚伪,通常不过是敷衍搪塞,或为婉转自夸。”

“方才我那一番谦逊,不知裴兄以为是敷衍搪塞还是婉转自夸?”

“自然是后者,因为你笔锋散漫,却引以为荣,你以为这是文思泉涌而懒怠下笔的缘故,兴许你不觉得此事有理,至少是自以为趣的,人常常自鸣得意其雷厉风行之能,却忽略了白玉有暇,你早上与班太太说若是要离了此处,必定在一炷香的功夫里动身,你这么说是为了自抬身价,可不论是谁这样急躁行事,只会让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并无真正的好处,如此,又有什么值得赞赏的?”

宾离忧高声道:“非也!裴兄你也够了,到了晚上何必翻早上的破事!更何况恕我直言,此时此刻,我也自信所言不假,故而我至少不是仅仅为了在姑娘们面前显摆,才装出行事急躁的多余模样!

“我料定你必定自以为如此,但我并不信你能那般快的动身,你如我所知的许多人一样,行止常常临时起意,譬如你准备上马而去,一个朋友过来劝一句‘莫如再留七日?’你也许就留下来不走了,这么说吧,兴许会留一个月。”

玉姝高声道:“你方才说了这么多,不过佐证了宾公子并非任性之人,竟不需他自己表白了。”

宾离忧道:“多谢姑娘将裴兄的一番褒贬化作恭维之意,只是我以为他未必会领情,他必定以为我若上马遇留客,顶好是义正言辞的谢绝,然后策马逃之夭夭。”

“莫非裴公子以为你这般固执是为方才的冲动之举找补?”

“这事我说不准,须得裴兄来细说分明。”

“你指望我细说这欲加之罪,我却不能认下,班小姐,即便你之前所说的是真的,你须知那位请他再徘徊几日的朋友也不过是提议而已,为的是往来礼数,并非为了口舌是非。”

“公子瞧着也不似从善如流之人。”

“耳根子软也未必是点评人物的好话儿。”

“裴公子,我以为你未免太不讲人情了,若有人请托,以礼相待他,如此便可省了争论,乐得与人方便,我并不是因为你之前的话儿大做文章,咱们与其这会子就议论宾公子是否行止有度,还不如等事儿真发生了再说不迟,只是寻常说来,朋友之间,倘若一人要另一人在某件无伤大雅之事上改弦更张,那人并不争执便听从了,您能说那听从之人有不妥之处么?”

“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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