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没有往来的,且当初你我两家人都是在逃难,我只以为你们已经遇害,所以也不能留着我那大儿子为你一个口头定下的娃娃亲而守寡不是?”
这话粗听有些道理,细想却满是毛病。
“难不成,段伯母已经将大公子许了人家?”梁悦来时却是打听过,这段家的公子都还待字闺中未曾许配,怎么这段智就这么为难?
难道就在她下扬州这几日就有了变故?
“妻主。”段主君看段智要点头,立刻拉住了人,“妻主,容儿年岁也不小了,如今又是未婚妻找上门来,不如就成全了她们,也可以博个美名。”
“你个夫道人家懂什么。”段智一把排开段主君的手,语气不甚好,下手也有些重。
梁悦虽说抵达扬州三日听过不少与段府有关的传言,但她却不知段府中的那些弯弯绕绕,对两位主人家间的暗潮视而不见。
在传言里,段家的新主君对前任主君留下的嫡子视如己出,但那段容却不领情。
梁悦对这些传闻只信一分。
“白小姐,按理来说你远道而来,又有婚约在前,我们不该拒绝你。”到底段智才是段府里做主的那个,当她打定主意后,段主君也无法撼动。
“段伯母有话不妨直说。”梁悦也想知道那段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小姐有所不知,我那长子性格乖张不服管教,时常自己溜出府去游玩。”段智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梁悦面前,一副慈母姿态,“前些日子,周家的家主来我府上走过一遭,她家长女与容儿两情相悦,我这做母亲的自然不能棒打鸳鸯。”
周家?
能被段智看上的周家,除了那手中握了扬州半数航运的周家,恐怕也没有其他。
梁悦算是明白了,段智是已经将段容与那周家谈好了价钱,看不上她这个“穷酸”,想要搭上周家。
至于那两情相悦,恐怕更多的是周家那长女见色起意,周家长辈又觉得这段府也算过得去,所以才上门来提了提。
“君女不夺人所爱,若是段公子真与那周小姐两情相悦,小女自然是祝福的。”梁悦此次来求娶,不过是为着老父遗愿,若是那小公子已经有了意中人,她自然乐得清闲。
“白小姐高义!”段智很满意梁悦的识趣,复又想起梁悦口中的“信物”,“还请白小姐稍等,我去将当初交换的信物寻来,也算将这桩玩笑事做个了解。”
梁悦自然无不可地应下。
段智招手让管家送上来精致的茶水点心,又警告似地一撇段主君,随后带着人离开会客厅。
梁悦端起管家新放下的茶水轻抿,而后却轻笑一声。
扬州有茶名紫雾,价值千金,年产不到两斤,早在十年前便被先帝列为贡茶。
可今日她却在这段府里喝到了,且那滋味比起宫里的,似乎还好上一分。
梁悦喜茶,这紫雾她每年也就能讨个一二两,现在能多喝两口,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又是一杯茶水下腹,配着两块差点将肚子填了个半包,梁悦停下时段智带着一块玉佩回来。
那玉佩用的不是什么好料子,但胜在雕工出彩,上头一躲莲花活灵活现,也是价值非凡。
“白小姐请看,这便是当初令堂留给段府的信物。”段智将玉佩交给梁悦,同时取回了她段府的信物,“至于庚帖……实在是年头久远,又历经劫难,已经找不到了。”
庚帖的事梁悦并不在乎,当时她与父亲逃难在外,不说生辰八字,便是名字都是随手捏造而来,“既然如此,也算是我白悦与令郎有缘无分,两家的婚事就此做罢。”
梁悦并没有什么舍不得,她早就记不得当初逃难时遇见的小公子,这亲事成不成都对此她无甚影响。
既然没了未婚夫郎,梁悦看着为自己添茶的小厮将整茶杯倒满,也知趣地起身打算告辞。
“等等!”一道急促的男声自门外响起,一道身影自门外闯入,“你把玉佩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