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两人对坐在餐桌前，吃面。
面条放了西红柿和鸡蛋，还有火腿肠，称得上色香味俱全。云翎吃着吃着，发现卫澄坐着不动，一口没吃。
“又怎么了？”
“我吃不下。”
云翎“啪”一声放下筷子。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做的面是吧？”
卫澄抬眼看看她。她顿时没了脾气。
她也知道他哪里是饿，他就是不想一个人呆着。
云翎叹口气，劝慰道：“你也别想太多了。合同你不都签了吗？既然委托给我们事务所，肯定能帮你解决，你不用担心。”
卫澄问她：“你准备怎么帮我？我要做什么？”
“你先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养足精神，明天再说吧。”
·
沙发拿掉抱枕后有将近一米宽，两米多长，作为一张单人床够用了。云翎拿给他枕头和夏被，转头自己就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卫澄真不知道为什么女人洗个澡需要这么长时间，要不是断断续续有水声，他简直怀疑她在里面睡着了。他哪里知道女人说的“洗澡”只是一个大项，其中包含卸妆、洗脸、洗头、沐浴、护肤、涂身体乳、吹头发、手洗内衣裤等一系列小项，每个小项又分若干细节，零零总总，繁琐之极。
他心不在焉拿遥控器调台，终于忍不住朝里喊道：“喂喂，一个小时了，你关里面不缺氧啊？”
没人答话。好一会儿，门开了，云翎幽幽叹了声。
“哎，是有点儿。”
一股香风随着她涌出来，混合着洗发水、沐浴露、润肤露更兼几十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前调中调后调，其浓郁程度堪比艳尸出动。
卫澄差点给她熏晕了。作为一个在办公室闻到稍重的香水味都要皱眉头的直男，他觉得这女人简直一脚踩中了他的雷区，还特么是穿高跟鞋狠碾的那种。
他正要发作，一抬头看见她人，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她穿一身宝石红的丝绸睡衣，流光溢泽，极其璀璨，衬得皮肤白到发光，长卷发及腰，吹至半干，还带着潮气，比白天更显柔滑——卫澄禁不住想起那个吻。
不，哪儿来的吻？
云翎旁若无人从他跟前走过去，见他发怔，随口问他：“怎么了？”
她这会儿整个人雾气蒙蒙，眼眸也泛一层水光，没那么锐利了，倒有点含情的意思。视线相接，卫澄眼光一动。
“没什么。就……还挺好闻的。”
云翎正要进房间，卫澄叫住她。
“你能不能不关门啊？我怕她晚上……会来。”
云翎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砰地关上门。
·
卫澄躺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觉得烦躁又关了，抱着抱枕翻来覆去。四只猫都聚在周围，它们的食盆砂盆都在楼下，但它们偏在二楼呆着，估计是来蹭空调。
大白和胖橘两只卧在藤编地毯上打盹，呼噜声此起彼伏，黑猫蜷在沙发另一头，一眯一眯的也快睡着了，狸花却蹲在他头顶的沙发靠背上，双目炯炯，跟个监控摄像头似的，瞪得卫澄直发怵，想它不会是在等我睡着了，想一口咬死我吧？
这怎么睡啊？！
他翻了个身，从身上找出换衣服时留下的那张名片。名片沾了点水，揉成一团，但展开了，字还能看。
卫澄拿起手机，照着上面拨了号码。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传来个挺甜美的女声：“您好，请问哪位？”
卫澄顿了顿，开口道：“我想开通一个陪聊业务。”
那头没了声音。不一会儿门开了，云翎拎着手机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大半夜的你打我电话干什么？”
“我睡不着。你跟我说会儿话呗。”
“我跟你说没有这业务。你睡不着你不会自己数羊啊？”
“你的猫太凶了！”卫澄指着狸花抱怨。
“你别胡说。我的猫都很聪明，我特意留它们在这儿保护你。”
云翎说得煞有介事。完了她想一想，低头戳几下手机。
“要不你加我微信吧。你要实在睡不着，就给我发微信。但我不会回的，我要睡了。”
临走前她唤了声：“青龙，过来！”
原本虎视眈眈的狸花喵一声，欢快地从沙发靠背上跳下来跟她走了。
·
房间门又关上了。
卫澄躺了会儿，还是睡不着，就点开手机翻出新添加的联系人。
不知道是不是个工作号，云翎的微信名就叫“101云翎”，头像是一只可爱猫咪。
他按住说话，发了条语音过去。
“你好，真的没有陪聊业务吗？”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