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一回,蒙眼睛的布条偏了点位置。我看到了那几个男人!”葛迎春突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抱紧了被子,“其他几个人我不认得,但是我认出了林江!他是衙门的捕头,是林主簿的亲弟弟。他又不是黄天教的人,他怎么知道如何治病?”
“我知道是他们骗了我!所以那天的药我偷偷倒掉了,没有喝。”
“回家之后,我发病了。但是,我不敢告诉我爹娘,硬生生自己熬了过去。也因此,我更加知道,治病的是最后的那碗药。之前的那些……之前的那些……”
葛迎春实在是忍不住了,抱着被子大哭了起来。
“没事了,现在没事了。”宁暮春赶紧上去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以前的宁暮春不明白有些人为何会选择杀人来报仇。而此时此刻,她恨不得上山直接剿灭黄天教,根本不想管什么证据。
葛迎春又缓了好久,喝了安神的茶,这才继续和她们说之后的事情。
“我告诉了我爹娘,可是他们不信。他们说这二十多年来,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还让我别乱说话。如果触怒了龙神,我们全家都会死。”
“没几天,就又到了治病的日子,我爹娘把我绑上了山。我没有办法,我不想死。我只能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偷偷把药倒掉。结果,我就有了身孕。”
“我不敢让家里人知道,所以只能偷偷打胎。”
左秋月既恶心又愤怒,眼神里已经隐隐有了些杀气。
宁暮春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这些事情,你有和别的姑娘们说过吗?”
葛迎春摇了摇头,说道:“黄天教哄骗我们,说是未出嫁的姑娘不能出门,否则下次就会病得更重。早些年有个姑娘不信,结果就死了。至此之后,大家都不敢出门了。上山的时候,又都是爹娘或者是哥嫂带着的,互相也说不了话。是有几个眼熟的,但是也不熟悉。”
所以,葛迎春根本没有机会把自己发现的秘密告诉别的姑娘。
安神茶渐渐有了效果。宁暮春哄着葛迎春睡下,然后便和左秋月出去了。
她们二人刚听完黄天教所做的恶事,又恶心又气愤,乍一看到男人,即便是大理寺的人,她们二人也是目露凶光。
左冬寒吓了一跳。“姐,你们什么眼神啊?我做错什么了吗?”
看着左冬寒这傻样,宁暮春和左秋月也是气不起来。二人闭眼,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把对男人的厌恶给压了下去。
“那姑娘是招了?”
“招什么招,人家是苦主!”左秋月翻了个白眼,让左冬寒去通知其他人。
没有多久,众人于司寻澈的房间碰面。
房间里站了不少男人。宁暮春和左秋月的表情都不是很好。尤其是说起葛迎春的事情,两个人看向那些男人的眼神也越发地厌恶和痛恨。
那些男人虽然很是无辜,却因为同是男人,并且在宁暮春和左秋月的眼神压迫之下,此时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我原本是想着若是相熟的姑娘多,让那些姑娘去反抗。到时候黄天教里面闹起来,不就是捉贼拿赃吗?可惜啊,黄天教的人想的全面,居然不给她们认识彼此的机会。”
“说什么药济众生,分明是毒害众生。我们一定要尽快把他们抓起来!”
宁暮春和左秋月情绪激动。那些男人们连连点头。
宁暮春的目光在这些人中逡巡了一番,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左冬寒的身上。
左冬寒脑子都吓得一僵,飞快地回忆最近做的事情。他只是有公职的时候会去青楼,连姑娘的手都没碰过,清白的很啊!
“冬子,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左冬寒的脸色依然不太好。司寻澈也皱了眉,问道:“你说这个干什么?”
“你扮成姑娘,混上山,怎么样?”
“这怎么行,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扮成姑娘呢!”
“我倒是也想自己去。可是我和秋月都是熟面孔了,去了会被认出来的。”
韩廷铮突然转过头,十分认真地打量起了左冬寒。
左冬寒顿时觉得不好。“韩头儿,你可别听她瞎说啊!”
“我觉得三月的办法不错。黄天教在做这样的恶事,我们要尽快抓住他们。如今没有证据,只能主动出击。若非我面相过于硬朗,我倒是愿意去。”
左冬寒的五官比韩廷铮柔和很多,他去是最合适的。至于钱勇,五大三粗的,肯定不像。江汉年岁太大,也不能假扮。至于司寻澈,人家那是大皇子,宁暮春可不敢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去。
左冬寒瞧着还是有几分不情愿,就听见左秋月压低了声线,十分严厉地说道:“过来,我给你上妆!”
顿时,左冬寒脸上的不情愿消失不见,而且还露出了谄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