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半个月内，京城里里外外都变了天。有寻常贩子被抓走的，也有富商被抓走的，也有朝廷官员被抓走的，还有衙门里洒扫的杂役被抓走的……
一时间，人人自危，便是扯闲天都不敢往这个话题上说的。
此次金吾卫总共抓出了潜藏在京城的细作三十余人，可谓是功勋卓著。
不过大家都知道，能抓出这么多细作的源头是因为大理寺查出了案子。
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对司寻澈这个大理寺卿有质疑了。这功劳足以让他在大理寺一直干下去。
李岑然也在刑部大牢里交代出了好些向他买考题的考生，青云书局不复存在，那些凭借泄题高中的官员也被革职流放。
朝廷中一下子空出了好些职位，科举中榜的人数也会相应增加，科举的主考官也改换了人选，考题自然也会重新拟定。
全国各地的考生磨刀霍霍，这次可是高中最好的机会。
一时间，人心浮躁。
大理寺破了大案，皇帝论功行赏，司寻澈也给众人放了几天假，准他们好好休息。
宁暮春已经好久没有回宁家了，正好可以回去住几天。
“三月，你可有生辰？”
宁暮春在王家村的时候，的确是没有生辰的。而且大家都没什么钱，不兴过什么生辰，即便是十五岁及笄，也顶多是王婆婆从临水镇买了根簪子，给宁暮春戴上，便算完了。
后来回到了京城，她才知道了自己的生辰。是三月初一，早就过去了。
宁暮春正想着该如何回答呢，就听到左秋月说道：“都怪我，说错话了。我们只是想给你过个生辰。”
“我明白的。”宁暮春说道，“不过不用麻烦了，大家不如好好回家休整休整才好。”
宁暮春对外说的是自己被家人抛弃。如此的生辰反倒是一件伤心事，还不如不要庆祝。
左秋月便就没有再想着给宁暮春庆什么生辰，等左冬寒那边收拾好了，便一道回家了。
宁家也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
宁初阳瞧了宁暮春一眼，说道：“暮春如今是真的忙，来来回回去了几趟国子监了，也不知道去看看我这个哥哥。”
宁暮春正剥着虾呢，听宁初阳这么说，赶紧把虾夹到了宁初阳的碗里。“大哥，我都是和大理寺的衙役们一起去的，不方便去看望你。你的腿伤可好些了？”
宁初阳不说话，只是把虾给吃了。宁夫人笑道：“他逗你呢！来，给我们说说这案子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只能说这位木世子的运气不大好。”宁暮春和他们说着这次的案子，大家都认真地听着。
这时候，外头进来了一个下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帖子。
“姑娘，这是大皇子殿下送来的帖子。”
饭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如同闯入了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
也不怪大家这么不习惯。毕竟司寻澈可从未给宁暮春递过帖子。
宁暮春到底还是接了帖子，宁星回立刻凑过来一起看。
帖子上写着，邀请宁暮春去泛舟。
“大晚上泛舟，他肯定居心不良。”宁星回把帖子抢了过来，“咱不去。”
宁暮春笑了笑，转头让下人去和司寻澈说一声，说她不去。
谁知道，司寻澈又递了一个帖子过来，上头写着：大理寺卿司寻澈邀宁暮春泛舟。
上一个帖子是没有加头衔的。这份帖子便有了几分威胁的意思。
宁暮春没办法，只得带上了喜鹊，去湖边赴约。
司寻澈就立在岸边，面朝湖面。岸边停着一艘小舟。
念苍站着望风，看到宁暮春来了，便往前走了几步，拦下了喜鹊。
喜鹊当即就不乐意了。“我得跟着我家姑娘。”
念苍站着不动，说道：“舟太小，坐不下。”
“那不会让你们家主子换艘大一点的船？”
念苍打量了喜鹊一眼。以前她可不会这么说话，是谁给她的底气？
“没事的，喜鹊。你在此处等我吧。”
“姑娘！”喜鹊拉着宁暮春的手，就怕自己家姑娘吃亏了。
“没事的。”
宁暮春拍了拍喜鹊的手，然后朝司寻澈走了过去。
司寻澈听着脚步声渐近，这次转过身来。可他瞧见宁暮春之后，不免有些失望。
她穿得虽然比在大理寺华丽许多，头上也戴了不少的发簪和珠钗。可是，这和她以往的打扮比起来，还是太寻常了一些。
“上船吧。”司寻澈先行上了船，然后回过身来接宁暮春。可她却没有去扶他伸过来的手，而是提着裙子，跳了过来。
船一下子摇晃了起来，宁暮春没有站稳，最后还是司寻澈扶住了她。
“你是不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