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暮春依稀能看出被子上的确有个印子,但是因为距离的原因,再加上这个浅黄色又非常的浅,所以她并看不出是什么形状。
何大婶在底下看他们那么费力,喊道:“没事儿!裁下来吧。反正就是个破被子!”
这被子已经好多年了。本来就是可以丢掉了的。但是何大婶又舍不得,就留在了家里。
司寻澈得了话,这就拿出匕首,将那一小块地方给割了下来。把被子铺回去的时候,他还把这个角折了一下,免得里面的破棉花飞出来。
等他做完这一切,却发现宁暮春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下去了。
司寻澈心里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其实宁暮春这么做没什么问题,可他就是觉得心里头怪怪的。
“这应该是凶手的手指。他应该是下完毒之后,天星草的毒液不小心沾到了手指上,碰到被子之后留下来的。”
“那这是什么?”
在那个手指印的中间,有两条平行的横线,另外还有一条斜向的线从其中一条横线中穿了过去。
“肯定是手指上的疤。”何大婶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你们这细皮嫩肉的,哪里知道我们这些穷苦人的手上多多少少都有这样的疤呢!”
何大婶说着,就把自己的手给伸了出来。她的手黑黑的,很干枯,有很多茧子。而她受伤的疤在她左手中指指尖的位置。
“这是做菜切肉的时候不小心切到的,正常的很。”
宁暮春摊开自己的手观察。曾经她的手上也有茧子和疤。不过后来在宁家的时候,每天都往手上抹东西,现在她的手也是又白又嫩,完全看不出以前也干过粗活。
只是,如果那个印子真的是手指的话。那那两条平行的横线就是手上的关节横纹。而那条斜向的横线则是横穿了第一指节和第二指节。
到底是什么人,会让手的这个位置受伤呢?
这时候,王婆婆找了过来,喊他们两人回家吃饭。
如今天色已晚,宁暮春和司寻澈便打算第二天再去衙门找何阿有询问传家宝的下落。
第二天一早,二人就来到了衙门。衙役们打着哈欠开了门,嘴里面还骂骂咧咧的。但是,当看到他们二人之后,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原来是公子和三月姑娘。不知道这一大早的,是有什么事情吗?”
“又得了一条线索,要找何阿有证实一下。”
衙役殷勤地引着他们入内。虽然衙役不知道司寻澈的身份,不过他知道,这种能劫了法场且全身而退的人,他巴结是没有错的。
“公子放心,昨儿个小的们审了好几个时辰,连他祖宗十八代都问清楚了。”
衙役想请他们二人去大堂里坐着,叫人把何阿有给带过来。不过,司寻澈没这个等的耐心,就直接去了牢房。
谁知道,他们一进牢房,便有好几个犯人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们,说道:“有人死了!有人死了!”
“别胡说八道!”衙役用手拍了拍栅栏门,让他们闭嘴。
几人继续入内,走到了何阿有的牢房门口。
牢房一面是木头做的栅栏门,另外三面都是石墙,其中栅栏门对面的石墙的正上方有一个天窗。天窗上面也用栅栏给挡住了,防止犯人从这里爬出去。
而此时,何阿有正挂在天窗的栅栏上,歪着脑袋,伸着舌头。
“死人了!死人了!”衙役惊慌失措,大喊着跑了出去。
而司寻澈已经在第一时间用手遮住了宁暮春的眼睛。可是,宁暮春已经看见了。即便是被遮住了眼,那幅景象依然在她的脑海中。
“这里交给我,你先回去。”司寻澈把宁暮春转了个方向,推着她往外走。可宁暮春却是转了个身,避开了司寻澈的手。
“我没事。我不害怕。”
“你别逞强。”
“我没有。”
这时候,县令带着衙役们赶了过来。还有个提着箱子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应当是个仵作。
大家进了牢房,把尸体放了下来。
吊死的人会失禁,没经验的衙役摸了一手的秽物,恶心的想吐。
仵作检查了一番,确定何阿有是吊死的。
“县令大人,你怎么看?”
“回公子的话,根据我们昨日审讯之后的结果,这个何阿有在本地并没有仇家。而且,刚刚衙役们询问了周围的犯人,昨日这何阿有被关之后,除了有送饭的衙役过来,就没有人再来过牢房了。所以下官推测,他很有可能是畏罪自缢。”
司寻澈翻了一个很大的白眼,刚想说话,就听到一旁的宁暮春问道:“若是自缢,那这条绳索是哪里来的?”
昨天是司寻澈和宁暮春把人送到的衙门,那时候,他身上可没什么绳索。这兜里比他的脸都干净。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