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丹单手背于身后,一手执卷,散漫在庭院中踱步,平静面容下是一颗十分纠结的心。
秦军退兵,时下赵王怒火已消,暂时应是不会再刁难嬴政母子,他想去城北看看他们,但又恐生变牵连燕国。
心思烦乱,致使他一个字也未看进去。
恭敬立于一旁的明同察出燕丹异常,主动问:“太子为何心不在焉?”
闻此话,燕丹停下步子,侧身面对明同。
沉吟稍许,忖度开口:“你认为我该不该去见嬴政?”
“那,太子想去吗?”明同问。
“自然!”燕丹眼神亮了一亮,随即黯然。
“昔日,公子异人对我多有照拂,我自是铭记于心的。此番,他的妻儿有难,我只能暗里让常岳送些吃食过去,实属心里难安。”
“既是如此,太子想去便去吧。秦军撤离,赵王应是心情颇佳,想来不会为难太子。”
停顿稍许,明同又道:“那二位楚国剑客与嬴政母子相处日久,也不见有何不妥,太子无需多虑。”
这句话才终令燕丹心安,那二位帮助嬴政母子许多,想是赵王并未把他们俩放在心上,才迟迟没有约束。
心里纠结散去,燕丹展颜,“明同,你去喊上常岳,现在就去城北。”
“诺。”
明同辑礼转身去寻常岳。
主仆三人,途经热闹东市。燕丹提醒常岳:“你去买些蒸饼肉酱。”
“诺。”
常岳当即应下,转身直直朝着卖吃食的商贩而去。
一个多时辰后,主仆三人抵达城北嬴政母子所居院舍。
“此处便是。”常岳说着上前叩门。
正在院中跟着琉璃研习剑术的嬴政闻声转头看向院门口。
琉璃用眼神示意。
樊尔会意,走向院门。
院门被拉开,常岳见是樊尔,主动笑着指指自己。
“先生可还记得我?我是之前来送吃食的那人,我们曾见过一面,拔剑相向那回。”
樊尔点头,转眸看向他身后少年。少年看起来约莫十几岁的样子,身姿颀长挺拔,但略显单薄。浓眉大眼,长得颇为英俊周正,看起来应是个… … 好人!
燕丹迎上他打量的视线,内心惊觉于对方无可挑剔的长相。他生在燕国王室,自小便见过无数长相上乘的人,但如眼前少年这般惊艳绝伦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迈出两步,燕丹主动介绍自己:“想必你便是教导嬴政的那位先生了,我叫丹,姬姓燕氏,燕国太子。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樊尔对‘先生’这一称谓不甚熟悉,鲛族没有这种称呼,他眉心微聚。
“我叫樊尔,并不是教导嬴政剑术的师父。是… … ”他本想说少主,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改口道:“我的师妹才是教导他剑术学术之人。”
师妹?燕丹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微微倾身朝院里张望。
樊尔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燕丹客气道谢,率先走进庭院。
嬴政看到燕丹,笑容粲然,欣喜跑向他。
“燕丹,你何故来此?”
“自是想来瞧瞧你过的如何。”燕丹说着回身从常岳手中拿过那包吃食,递给嬴政。
“多谢,日后你不必如此,我此前也告知过常岳不必再送吃食过来。”嬴政说着转身看向琉璃,“姐姐会为我们买吃食。”
燕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庭院中那棵落败枯树之下站着一名惊为天人的少女,少女手提一把长剑,身姿纤瘦高挑,面庞小巧白皙,精致到仿若不真实的五官,让他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纵使她身着简单灰色布衣,也难掩她半分绝色,那已落尽枯叶的树木,被映衬的更加枯败不堪。在此之前,他还在感叹樊尔的惊艳,但与这少女比起来,他还是逊色了一些。
这师兄妹二人真的是剑客那么简单吗?早先听闻楚王室之女多绝色无双,燕丹不免怀疑二人是来自于楚国王室。
见他怔愣原地,目光呆滞直直望着琉璃,嬴政面上笑容僵住,拉住他的手腕,唤他:“燕丹!”
燕丹回神,尴尬抬起双臂虚于身前对着琉璃辑礼。
“多有失礼,还望莫怪。”
“无碍。”见对方是个有礼貌的,琉璃也没计较他直白的凝视。
这些时日,她对人族也了解了不少,陆地分九州,九州分各国,各国均有君主王室。只不过那些君王的子嗣与鲛族不一样,鲛皇子嗣继承者被称作少主,而人族君王的子嗣则被称作公子公主,继承者被称作太子。
上次简兮也介绍过常岳是燕国太子的侍卫,这少年被嬴政唤作燕丹,长得又颇为贵气,不用想也知道他就是那燕国太子了。
燕丹不由自主上前几步,目光灼灼把自己又介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