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家丁冲了上来，一人一边架着姜晓棠就往门外拖去，姜晓棠想要挣脱，可她的力气哪里抵得过两人高马大的男子。
她只有任由被拖行，姜晓棠感觉自己仿佛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再无生机。
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只是安分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怎么就被安上了这些欲加之罪？
再说婢女即便真的被两个少爷喜欢上，那也不该受如此屈辱吧？
这个时代果然，人命不值钱。
我就是渺如蝼蚁的存在……
不管在哪里，永远只有任人鱼肉，即便不争不抢，也难逃遭人嫉恨，被人陷害的命运！
姜晓棠后悔了，后悔自己太天真，她明明有一身绝学，却胸无大志，只想安稳度日，可如此卑微的身份在这个封建的时代里，又如何可能安稳？
短短的片刻光景，姜晓棠想了许多，但太迟了，都太迟了……
“父亲，且慢。”
一个男声从门外传来。
姜晓棠此刻已经被拖到了门口，她顺着望去，是裴鹤鸣。
他立在门外遥遥朝裴显风行礼：“孩儿见过父亲、母亲。”
裴显风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为父甚少在家，今日一振家风，你好好看着就好，你的账日后再清算。”
“父亲，这婢女真的只是我的厨子，与我清清白白。”裴鹤鸣不卑不亢道，“七弟亦只是瞧上了她的手艺，父亲，即便一正家风，也不该让人蒙受不白之冤。”
“你意思是为父诬陷了这婢女？”裴显风斥道，“老五，你何时学会这般与为父说话了？”
裴鹤鸣跪下：“父亲，孩儿只是说出实情，还请父亲查明真相。”
裴显风望着跪在门外的儿子，目光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处置一个小小婢女要什么真相，把此女拖下去！”
那两名家丁又拖拽着姜晓棠就要下去，姜晓棠方才一直听着父子的对话，她感觉到裴显风对裴鹤鸣的不喜，亦感受到裴显风根本没把自己当人。
裴显风只是想拿她杀鸡儆猴，以正家风。
“裴老爷，我只是区区一个小婢女，您想以儆效尤，光拿我一个开刀恐怕还不够。”姜晓棠拼命挣扎起来，她自知逃不过了，可也绝对要拖陪葬的！
裴显风没料到这微不足道的小婢女还敢叫嚣，他本觉厌烦，想命人快点拖走。可他想到此女还能让宴儿动心，今日不如看看她究竟有何能耐。
“我想以儆效尤拿你开刀？”裴显风冷冷道，“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我命人将你杖毙吗？”
“我签的是生契，若死在裴府，让裴老爷吃顿官司应该也是一件糟心之事。”姜晓棠终于被两名家丁放开，她跪坐在地上，仰面看着裴显风，“裴老爷，我知道再说什么您也不会信我，可是……不该认的我就不会认。您既想清正家风，这堂内就有两一矢口猖言之人，何不发落？”
裴显风略微垂首望着堂下的少女，这是他第一次细细审视这个婢女。
肌光胜雪韶颜稚齿，眉宇英气，一双鹿眸清澈无尘，此刻这张脸上毫无俱意，只有冷静决绝。
倒也确实有几分胆色。
“你说哪一个？”裴显风问道。
姜晓棠朝仍跪在前头的白芷看去，“是白芷，她整日无所事事，与您身边的孙飞定了亲，仍旧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近身靠近五少爷。因五少爷器重我些，就遭了她的妒忌，若非如此她何故在我给五少爷送饭时在外头偷听？今日听的是我的事，日后她听的就是五少爷与未来五少夫人的夫妻密语，若此番不追究，日后府中岂不是都要听主人们的私话？”
姜晓棠几乎是不带停顿地说完这番话，既然白芷三番五次陷我于不义，那我也就把知道的统统道出。
白芷被这番话惊得抖如糠筛，她回头怒视着姜晓棠，“你……你血口喷人，今日我，我只是无意听见……”
“房门和窗户皆是关着的，你若非有心怎会听见？”姜晓棠反唇相讥。
卫夫人说话了，她恐裴显风责怪她未管理好内宅，便对裴显风道：“白芷的事，我自是看在眼里，本想处置完晓棠，再处置她的。”
辛嬷嬷见势不好，亦附和道：“是啊，老爷，这婢女原先是个老实的，就是定亲后越发不像话，夫人是瞧她也订亲了，也就不好处理，想着等您回来再说呢。”
其实，白芷那点心思明眼人都是早就知晓，但卫夫人并不想管这庶子的琐事，她尤恨裴鹤鸣生母。
若白芷这等婢女被裴鹤鸣收了房，裴显风也不会多管，只是会对这个没存在感的庶子更添一丝厌烦就是了。
卫夫人就是希望如此。
裴显风意味深长地看着卫夫人，“夫人素日看管这偌大的府邸也是辛苦了。”
不咸不淡。
卫夫人扯出一丝笑意，她看着堂下的白芷，“你爱嚼舌根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