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姜晓棠只愣了一下,就回道:“我待会自行过去,阿追哥你先回去吧。”
她还没有和裴鹤鸣说呢。
之前为了保下姜梨儿才答应了百里宴,答应他自己会自行找裴鹤鸣请辞。
她叹了口气,下午时裴鹤鸣见她回来,还对自己展颜欢笑呢。
姜晓棠先是回了小厨房,她下午回来已经炖了山药排猪肚汤,现在再做几个炒菜就好了。
来吉今日见她回来甚是欢喜,他已经把姜晓棠吩咐的菜统统洗净切好了,一瞧姜晓棠来了他赶紧道:“晓棠姐,菜可都洗好了。”
“谢谢,来吉。”姜晓棠勉强地朝他笑了笑。
半个时辰后,姜晓棠做完了两个炒菜,顺带又烙了几个三鲜肉饼,最后又煮了丝瓜鸡蛋汤,让来吉和苏嬷嬷先用。
自己则提着食盒去了裴鹤鸣的寝房。
裴鹤鸣正站在书桌边提笔作画,屋内熏着雪中春信,烟雾缭绕馥郁香薰。
“少爷。”姜晓棠行了礼,将食盒放到了一旁的八仙桌上,“该用晚膳了。”
裴鹤鸣抬眼,面前的少女脖颈修长靡颜腻理,瞧着似乎……长大了些许,出落得越发精妙了。
少女那双鹿眸里依旧清澈,然此刻其中却有些黯淡。
“晓棠,你有什么心事吗?”裴鹤鸣放下画笔。
“少爷……”姜晓棠垂下眼帘,“我是来请辞的。七少爷瞧上了我的手艺,要将我要过去,我……只有先来告知您一声了。”
裴鹤鸣神色一凛,又是裴宴!
“晓棠,你认为,他想将你要走就可以要走吗?”裴鹤鸣面色凛然,正色问道。
姜晓棠愣了一下,她觉得裴鹤鸣好像生气了。
“在你看来,我只有任人鱼肉吗?”裴鹤鸣望着她,语气森然。
姜晓棠摇摇头:“不,只是七少爷脾气古怪,他让奴婢同五少爷说,奴婢不敢不说。”
她说的是事实。
“好,我问你,你可否想待在我身边?”裴鹤鸣直视着她,认真地问道。
“……愿意。”姜晓棠自然不想去百里宴身边,危险系数高又阴晴不定,傻子才选他。
可是,不知何故,她又觉得眼前的裴鹤鸣有些陌生。
裴鹤鸣似乎一直如此,总是难以捉摸。
“既愿意,你便留下来,余下的事由我处理。”
姜晓棠从裴鹤鸣房里出来时,碰见了白芷,她似乎一直站在外头偷听。
与姜晓棠打了照面后,她冷笑一声,就走开了。
姜晓棠得了裴鹤鸣的肯定,可她仍旧心神不安,百里宴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自己已经知道他太多秘密,他绝不可能让自己在别处待着了。
果然,半个时辰后,阿追又来了。
只是姜晓棠没有过去,只听来吉说,五少爷亲自过去,将阿追打发走了。
可那不久后,来吉又来了,他神色焦虑:“晓棠姐,老……老爷来了!”
老爷?裴显风吗?姜晓棠是听闻过裴老爷的名讳的,只是他常年在外经商,甚少归家。
下午她回来时,倒是听苏嬷嬷提过,裴老爷归家了,府上下人都很安分守己,因其行事雷厉风行,对家规家风十分看重。
“老爷……老爷要见你。”
姜晓棠自觉有些不妙,却也不敢怠慢,她跟着来吉来到前厅,一进去就瞧见主座上端坐一位中年男子,年约四十余岁,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眉宇间和裴鹤鸣有几分相似。
即便已至中年,依旧气质卓然。
想来年轻时定是位绝世佳公子。
不用说,这就是裴显风了。
卫夫人则坐在另一侧,她扫了姜晓棠一眼,对裴显风道:“这就是那个婢女了。”
“对,这就是咱们院子里的晓棠了。”
说话的是白芷,她站在卫夫人身边,幸灾乐祸地看着姜晓棠。
姜晓棠虽不知现在的情况,但她还是遥遥朝座上二人行礼:“奴婢见过老爷、夫人。”
裴显风目光如炬,他倚靠在太师椅上,“你何时来的裴府?”
“奴婢来了四个月了。”姜晓棠如实答道。
裴显风虽望着姜晓棠,却只是淡淡,似乎仔细看她,都是浪费时间。
“四个月,就敢在府中暗通曲款兴风作浪,还敢把主意打到少爷身上?”裴显风语调似云淡风轻不疾不徐,“你胆子很大。”
姜晓棠听得云里雾里,她知道目前情况对自己很不好,现在只有先冷静下来。
裴鹤鸣亦不知去了哪里。
她咬了咬牙,跪下:“老爷,奴婢在府中从来只有安分守己,从未有过旁的心思,老爷……明鉴。”
卫夫人轻咳一声,俯视着姜晓棠道:“可你明明在这望舒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