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姜晓棠,她换上了罗刹女子的衣裳,又以头纱盖住头发遮住半张脸,如此这般,她低着头应当也不会被发现。
现在百里宴应该开始行动了,混乱得紧,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果然,当她低头走出客房时,就瞧见百里宴用匕首抵着乘风喉咙这一幕。
全场气氛森然,鸦雀无声。
“百里公子,你莫冲动。”郑老板颤巍巍开口,“我们都是永生门的人,几个月前无意得知百里鸣之子尚在人间,故而才……才费尽心思找到您,其实我们只是想请您加入永生门。”
“我的事,你们是从何而知?”百里宴只凝视着乘风。
乘风仰着脖子,他倒也未见本分急色,而是保持着笑意,“我先前在孟玄子身边做侍从,他探查您的事,我自是知晓一二。”
“你们若只是想邀我入门,何故摆这么大一步棋?”百里宴说着,手一划。
乘风后退数步,然脖子上依旧见了血,他捂住脖子跪倒在地,浑身发颤。
其余人皆是一拥而上,包括那几名罗刹女子,她们跪在乘风身边,俱是一脸焦色。
“乘风大人,你……你这魔教之子,竟伤害乘风大人!”一名金发罗刹女怒目圆睁,她手握金色匕首就朝百里宴冲去。
百里宴抓起桌上的酒杯朝她掷去,正中眉心,酒杯具碎,罗刹女哼也未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方才我的匕首上沾了求死啼,乘风公子若想活命,知道该怎么做。”百里宴盘腿而坐,他语调悠悠不疾不徐。
姜晓棠却都快吓死了,她一直站在内堂的墙壁边,以求减少存在感。但现在这情况未免有些太精彩,而且她知道,那个匕首不可能有毒。
百里宴根本不懂药理,何况“求死啼”亦是难求的密药,中毒者会慢慢浑身溃烂而死,时间会持续七七四十九日,大多中毒者都会在那之前主动求死,故名“求死啼”。
而且,此毒世间并无解药。
若是真的,那乘风必死无疑。显然百里宴亦不知此毒无解药,故意诓乘风罢了。
“好,好,我们会放了你,马上送你走,但请一定要给解药!”郑老板急道,“我们门主不能有事啊。”
门主?一个罗刹异邦人,竟是中洲之地门派的门主,还真是……罕见。姜晓棠再去看百里宴,只见他依旧端坐着,面上瞧不出什么表情。
“谁说放了我就行的?”百里宴微垂眼眸,“你们永生门本就是偷学长生门而立,既如此,乘风门主,你该为我所用。”
说着,百里宴从广袖中掏出一张符咒,扔向乘风,“以血结印,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奴隶。”
符咒似有生命一般,直接飞到了乘风沾染了鲜血的手上,他喉咙受伤不得言语,只疼得头上手上青筋毕现,他抓着那符咒,碧绿的眼睛里满是不甘与屈辱。
郑老板朝百里宴叩头道:“百里公子,不如,不如让我等人与您结约吧,我们门主……”
“那你们门主只有死路一条了。”百里宴以手撑着下巴,他望着伏在地上的乘风,“若是毒发了,解药兴许也无用了。”
乘风抬眸朝百里宴看了一眼,尽是凶光,却还是用满是血渍的手在符咒上印下指印,默念咒语,当即符咒发出金光,又越起飞向百里宴。
百里宴蹙眉,他回头瞥了眼姜晓棠:“你接着。”
“……”你早就知道我出来了?姜晓棠顿觉无语,他好像比看起来还要聪明。
尽管不大情愿,但她还是走过来伸手接住了半空中那血糊糊的符咒,瞧着就惨不忍睹。
“解……解药,百里公子。”郑老板伏在地上,小声恳求道。
百里宴面露不耐,正欲道“无解药”,却被姜晓棠抢先回答:“解药在我这。”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里头是些养生养演的药丸子。
她倒出一颗丢给了郑老板,“给他服下便无事了。”
郑老板如临大赦地拿着药去了。
百里宴则拧眉瞧了姜晓棠一眼,“走了。”
姜晓棠望了一眼乱做一窝蜂的人们,还是跟着百里宴往外去了。
“等一下,这是斯月的衣裳!你把斯月怎么样了?”一位罗刹女子忽然指着姜晓棠道。
“……”
百里宴则回头,朝那女子瞥去,目光生寒。
那女子登时住了口,低下头去。
郑老板亦起身道:“百……百里公子慢走。”
姜晓棠一路都未曾与百里宴说什么话,摆脱危机后,杀人的恶感开始在心中放大,她有一种无端的罪恶感。
或许,方才可以砸晕她打晕她……
可是她杀人已是事实。
都怪百里宴,为何将她带去?想到这,姜晓棠越发不想理睬百里宴。
“姜晓棠,你脸色何故这般难看?”百里宴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