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着酒,嘴张着,一会蜘蛛就能出来了。”姜晓棠把酒坛端了出来,塞到姜梨儿怀里。
姜梨儿怔了怔,却还是照做了。
这时,马车蓦地停下。
帘子亦被人掀开,俊美无俦的白衣男子站在马车外,只露出上半身,他神色漠然:“出来。”
“……”他又是干什么?
姜梨儿抱着酒坛亦是一怔,毕竟她现在抱酒坛的样子可不好看,而且她有些害怕百里宴发现她今晚带人回来之事……
百里宴幽深似井的乌眸扫过她,又不带丝毫留恋地移开,只盯着姜晓棠。
姜晓棠对着姜梨儿说:“你自己慢慢试。”
说完,就下了马车。
徒留姜梨儿一人,姜梨儿嗅着那坛酒,酒香弥漫在马车里,沁人心脾。可姜梨儿并不觉得,她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痛苦至极……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且说姜晓棠这边,她跟着百里宴上了马车。
“你又要干嘛?”姜晓棠没好气的说。
“无祭门的那群人,是跟着你们姐妹过来的?”百里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我们被骗了,不知道被那么多人跟着。我妹妹迷路,被一个人救了,他领她回来了,所以……”
“这营地我们今晚才搭建,旁人怎么知道在哪,如何带路?”百里宴嘴角微扬,“你当我是傻子,还是你自己是傻子?”
“……”姜晓棠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想了想才说,“我妹妹也是被逼的,她……怎么说呢,她被那伙人灌了毒虫,若不从会死的,所以她才做出这种事,我已经想办法帮她引出毒虫了,应该没什么威胁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她吧。”
百里宴笑意更甚,星眸里亦是光华一片,他忽而朝姜晓棠凑近了,二人鼻尖几乎快要碰到一块儿,“倒是可以饶恕她,不过你得成为我的人。”
“……”姜晓棠对于他无端地靠近有些懵,这货不是有严重到恐怖的洁癖吗?她下意识往后靠了靠,“呃,你之前不都说了,等回去后去五少爷那边要我过来,现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百里宴对自己产生了男女之情。
“倒也无甚差别。”百里宴的声音如林籁泉韵,十分好听,“只是,需要你自己同裴鹤鸣请辞。”
“啊?”姜晓棠实在搞不懂,“这有什么意义吗?”
“裴鹤鸣不喜我,我亦不喜他。”百里宴淡淡道,“你亲自请辞,他一定会珠泪偷弹,好不伤心。”
“……其实,他也不喜我。”姜晓棠干笑一声,“我可以去做,但实际上五少爷也不会伤心落泪。”
“嗯,那你去做。”
“……”
“另外,我饿了,去做夜宵。”
“……”
后来,姜晓棠用马车里的碳炉炖了红豆牛乳羹,里头还加了蜂蜜,清甜扑面而来。
姜晓棠盛了一碗递给百里宴,“有些烫,小心点。”
百里宴单手接过碗,盯着那碗甜香的红豆牛乳羹,红豆已经煮烂了,与牛乳融合,变成了粉色的羹汤。
拿起调羹尝了一口,浅淡的甜味混合着牛乳,轻轻一咬,煮得糜烂的红豆沙糯的口感让人有些贪恋。
一如她的人……
百里宴微怔,他看向姜晓棠,却发现韶颜稚齿的少女闭着眼睛,竟在打瞌睡,她斜斜地倚靠着在位子上。
她睫毛似羽翼般,月色下甚至都可以看见
马车的一个小颠簸,让她猛地惊醒,她一下子坐直,“怎么了?”随即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打了瞌睡,揉了揉惺忪睡眼,颇为不耐烦地瞟了眼百里宴,“不好意思,太困了,我能回去睡了吗?”
百里宴头一次见到窘态被人瞧见却丝毫不在乎的女子,哪怕是柳宣娇,在他跟前吃饭也是慢条斯理的,装总归要装的。
可姜晓棠却如此不介意,当真是少见。
百里宴眸中含着笑意,嘴唇翕动。
“回去吧。”
姜晓棠终于得以回到自己的马车,她也有些急着看姜梨儿的毒虫怎么样了。
当她进入马车时,姜梨儿脸色白得像纸,怀里仍旧抱着那酒坛,她的手死死按着酒坛口,一见到姜晓棠就气若游丝道:“姐,姐姐……毒虫出来了。”
真的出来了?太好了,没想到还挺容易。姜晓棠松了口气,她伸手要接过酒坛,姜梨儿却依旧捂着酒坛的口,“那蜘蛛厉害得紧,往外爬呢。”
姜晓棠闻言,从角落里拿起一个包袱,取出一个小瓷瓶,“手稍稍拿来一下。”
姜梨儿照做,姜晓棠迅速往里倒了药粉,又赶紧捂住酒坛口子,“好了,过一会儿它便会死了。”
果然,不消半刻,那蜘蛛就不再动弹,漂浮在酒水里,蜘蛛确实很大,八个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