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姐姐。”
姜梨儿眸中含泪,“我也没办法。”
姜晓棠恼了,她抬腿就是一脚,直把姜梨儿踹倒在地,“你有完没完?大晚上非要乱跑,跑了被人捉了,立刻就带坏人来害大家!现在连我都要害!没办法?你不过是贪生怕死,赔上这里几十个的命也要救你自己呗!你给我滚!”
她是真的生气了,这个姜梨儿简直是无药可救,商队的大家现在都在和那群怪人殊死一战,姜梨儿却毫无心理负担,只顾着她自己。
姜梨儿瘫倒在地上,仰头神色诡异的看着姜晓棠,忽而泪如泉涌,愤然开口:“你当然说得轻松,被人灌下毒虫的又不是你!谁不怕死?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为什么会跑走,还不是因为姐姐你吗?姐姐你和七少爷明明已经到了那种境地,却不告诉我,是怕我和你抢吗?你若告诉我,我绝不会抢,可你就是不说不承认,我才……闯进了七少爷的帐子!怎么样?你明知我早就心悦七少爷,姐姐你明明在五少爷那边服侍,却还是来抢走了七少爷!我就是不甘心!”
“我他妈和裴宴没关系!你是聋子听不见是不是?”姜晓棠几乎是嘶吼出来,吼完又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抓着树枝转身就跑。
可一转身就瞧见百里宴手持长剑而来,月下他衣袂翻飞琼林玉树,恍若神祇降临。
一个高大的怪人一下子蹿到了百里宴跟前,他发出怪笑:“嘿嘿,嘿嘿,有灵力,灵力者!!”
百里宴举剑直刺入怪人的胸口,怪人登时血花四溅,叫也没叫唤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可紧接着百里宴亦步伐不稳,他脸上身上皆沾了血迹,他低头看着衣裳上的斑驳血迹,身子有些颤抖,却还是支撑着喊了句:“定。”
一瞬间,姜晓棠好似看见了一道金光从百里宴身上破出,在一息间散开,穿过周遭的一切。
那群怪人忽然统统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快杀!”
百里宴命令道。
一时间,山里弥漫着一股极为难闻的腥臭味,那群怪人的血味道好似已经腐烂的尸体,令人作呕。
很快,那群伏地的怪人皆被斩杀殆尽。
四下遍地尸骸。
姜晓棠在原地站着也不敢乱跑,只低头看着脚下,不敢看周围的炼狱之景。
“姜晓棠。”百里宴忽然开口了,声音里透着无力。
姜晓棠这才抬起头,只见不远处的俊美男子脸色苍白。
“我……难受。”
“……”刚刚明明那么帅,怎么转眼就成这样了?莫不是……又毒发了?
姜晓棠找了商队一个小首领,求他看着姜梨儿,自己则扶着百里宴陪他回了帐子。
一回帐子,百里宴就飞快脱下外袍,又大步走到盆架边掬水洗脸……
啊,他应该只是洁癖犯了吧。
毕竟那怪人看起来鬼斧神工,仿佛几十年没洗过澡,血的味道又那般……恶心。
姜晓棠都快同情百里宴了,她就是没洁癖也受不了啊。
“我……我给您取水去。”
后来姜晓棠总共提了两桶水,百里宴才勉强把手和脸勉强洗干净。
这洁癖到了这个地步,也够痛苦的。
姜晓棠内心默默摇头,不过现在她对百里宴还是改观不少的。他虽平日总是脾气差,总让人生气,可关键时刻他都也是会救人的,前几日和孟玄子交手事,他也没丢下自己。
其实他也没那么恶劣。
“帮我收拾行装,出去告诉大家马上出发。”百里宴在清理完后忽然道。
“啊?”姜晓棠刚刚才从楠木箱子里翻出一套云白绣金锦袍,是百里宴吩咐她拿衣裳的,“为什么现在就要走?”
“那群人应是万祭门的信徒,在这山中定是立了地的,万祭门以杀戮祭祀阴神来修仙练道,人人得以诛之。”百里宴从姜晓棠手中拿过衣裳,抖开,披上身,动作竟有些优雅,“所以他们但凡聚集,人数皆在数百人,以人数来求自保。”
“所以……你是说,他们会追来?”姜晓棠颤抖着双手问道。
“嗯。”
“那,那你还有工夫慢悠悠地洗这么久?”
半柱香后,商队就迅速收拾好,队伍启程了。
方才只有几个人受了情伤,姜晓棠特意去后面一辆牛车上待了会儿,给那个被咬过的青年敷了随身带的药,又写了药方给了其他人,吩咐他们明日到了镇子上赶紧给他抓药煎服。
这些日子,商队的大家都知道她常出入百里宴的马车和厢房,这种事看在眼里,多少都会产生一些误会。
所以他们都默认姜晓棠是少爷的……呃,宠婢。对于她会医术这件事震惊之余,还感叹这姑娘可真是一点也没有恃宠而骄,还如此身先士卒,真是难得。
姜晓棠忙完打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