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凝眉,裴老爷素来喜爱那个阴郁寡言的私生子,她不想招惹。
另外,卫夫人有一外甥女,来自帝都,名唤柳宣娇,因身子弱,半年前被其家人送到了这南方之地调养身子。
可这柳宣娇不知何故,偏偏就喜欢裴宴。无论她如何敲打也不成,柳宣娇的父亲是在帝都有一席之地的大商贾,卫夫人可不敢任由柳宣娇胡来。
卫夫人想:“老七难得对姑娘有兴趣,索性将这两个婢女送去他院子里,刚好也断了宣娇的心思。”
“明早把刘阿武也发卖了。”卫夫人说完看向姜晓棠姐妹,“那两个丫头,都送到七少爷院子里去。”
吩咐完,她便未再看那边一眼,就离开了。
卫夫人并不清楚那个古怪的继子究竟看上了哪一个,也懒得问,索性都送过去。
姜晓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发落到裴宴的院子。
她还以为会被赶出去,毕竟今夜这种事即便自己是受害者,可若卫夫人不信,那么她也别无他法。
可是把她和姜梨儿打发到裴宴那里,实在难以理解。
姜梨儿今夜受了惊吓,人们散了后,她终于憋不住大哭出来,“听说七少爷性情古怪,人人都怕他,以后我们怎么办哪?”
月色里,柴房地上还残留着刘阿武的血迹,一股血腥味充斥在周围。
“……”姜晓棠叹了口气,“无事,都是传言罢了,你看桂芳在他院子里不也没被怎么样吗?”说完,她回忆起自己和裴宴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又觉得自己话也没什么信服力。
呃,不过他也不会随便打人杀人吧。
横竖是去做粗使丫头,随便吧。
姜梨儿红了的泪眼望着姜晓棠,忽而道:“二姐,入府前咱们在街上遇见过七少爷,你身上还带了什么玉佩,说于他有恩……真的吗?我当时问了你,你也不和我说。”
没想到姜梨儿会又提起这件事,姜晓棠正色道:“我被人贩子捉住前,偶然遇见了受伤的七少爷,顺手替他包扎了伤口,他才将玉给了我……就是这样。”
姜梨儿听完微微蹙眉,“那……七少爷会不会对我们稍微好些?”
“……应该不大可能。”姜晓棠实诚地说,“不过没关系,横竖我们姐妹在一处呢。”
第二日一早,就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她亦是卫夫人身边的得力婢女,名唤春绯,大家都喊她春绯姑姑。
春绯亲自领两姐妹去裴宴的蟾宫苑,她极为客气,让姜晓棠有些受宠若惊。
“七少爷身边如今就一个画屏,刚好你们姐妹过去也在房里伺候,画屏也就没那么累了。”春绯在前头边走边说。
房里伺候?是贴身的那种婢女,不是干杂活的?
姜晓棠有些诧异,“可是姑姑,我和我妹妹都只是伙房的粗使婢女,怎么能直接伺候少爷呢?”古代这种婢女等级难道不应该分得很清楚?
“晓棠姑娘,你们姐妹生得如此容姿,做粗活实在太糟蹋了呀。刚好七少爷身边人少,夫人才要将你们送了去。”春绯回头,淡淡一笑,“这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
“是,谢姑姑提醒。”姜晓棠扯出一丝笑意回道。
莫非这卫夫人是想把她和姜梨儿送给裴宴做通房?
可是为什么啊?
因为她俩长得漂亮?
这个想法让她吓了一跳,可这也只是猜测,还是先跟着过去瞧瞧到底什么情况吧。
到了蟾宫苑,裴宴并不在,只有个十五六的婢女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她一瞥见春绯当即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春绯姑姑,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喝口茶吧。”那婢女杏脸桃腮,一笑起来更是莲脸生韵。
“画屏,这两个丫头是夫人安排到七少爷院子里的。”春绯指了指姜晓棠姐妹,“昨个儿夜里桂芳犯了事被发落了,刚好给你们添两个人,不过夫人的意思是让她们在屋里伺候。”
画屏这才注意到姜晓棠姐妹,她姣好的面容骤然一变,眼里闪过几分厌恶,但她仍旧朝春绯笑道:“那可好了,咱们院里素来清静,可终于来人陪我了,还是两个如此可人的妹妹。”
春绯和画屏又说了会儿闲话就离去了,画屏待春绯走远,面上的笑登时也不见了,“刚走了个蠢笨东西,又来两个!”
姜晓棠有些震惊,大姐,我们俩还在这好吗?
她清了清嗓子:“画屏姐姐,我们姐妹初来乍到,应当没得罪过你吧,你这样说话当真是心胸狭隘。”既然都是婢女,让着画屏干嘛?
画屏似乎没想到她敢回嘴,当即瞪过来:“我服侍七少爷五年了,你这才刚来就敢这样同我说话?”
“为什么不敢?”姜晓棠拧眉,“你是屋内当差的,我们也是,凭什么你可以随意骂人?因为不要脸吗?”
“你……你这死丫头!”画屏显然没怎么同人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