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耀祖愣住,许是没想到素来闷声不响逆来顺受的大妹妹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下一秒举着拳头就要冲过来。
“臭小子你干嘛?”姜老三大声呵斥道,“你妹妹是要去伺候孙老爷的,你打伤了怎么办?”说着一巴掌打到了姜耀祖头上。
姜耀祖不敢再有动作,只恶狠狠地瞪着姜晓棠,姜晓棠朝他翻了个白眼,傻缺玩意。
“好了,我要赶在午时前回孙家,要赶路了。”车夫不耐烦道。
姜老三见车夫要走,赶忙走到驴车边,塞了两个馒头到姜梨儿手里:“梨丫头你也别怪爹啊,爹只是想你们过得好些,这两个馒头和你二姐路上吃啊。”
说完,又看向姜晓棠,压低了声音:“棠丫头,爹真的没给你下毒啊,日后你好好伺候孙老爷,有你好日子,到时候别忘……”
“滚你妈的。”姜晓棠凑近了,用不大的声音骂出来。
姜老三脸色骤变,抬手就要打来。
姜晓棠早有准备,一下子闪开。
车夫也没管这边的争吵,径直上了驴车,扬鞭子就走。
姜老三再气,也不好再追,只有扇了站在身边的姜耀祖一巴掌来解气。
驴车渐渐远去,这个场面看得姜晓棠分外解气。
好了,现在得想办法逃脱了。
姜晓棠打量着车夫,约二十多岁,人高马大,若跳车必然会被发现,不可硬来。
驴车上,姜晓棠吃了姜梨儿手里的馒头,想要逃,必须要有体力,必须得吃,只是这馒头很硬,想来也放了许多天了。
姜梨儿仍泪眼朦胧,止不住的抽噎着。姜晓棠安慰了几句,又劝着她吃了馒头。
虽然姜晓棠不是什么圣母,但也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
她决定带着姜梨儿一起逃走。
那车夫一路不言,驴车很慢,行了许久才出了村子。周围也越发荒芜,姜晓棠心想:“此处虽荒郊野岭,可也很合适逃跑,若去了村落或者镇子,四处都是人,若车夫喊起来,肯定有人帮忙捉她们。”
想到这里,姜晓棠悄声对姜梨儿道:“待会我们就说要解手,找一出草丛,然后你跟着我跑。”
姜梨儿瞪大了盈盈杏眼,“二姐,你要跑?要是……要是被捉到,会被孙老爷打死的。”
“可若是去了孙老爷那儿,我们会生不如死。”姜晓棠道,“待会我们见机行事。”
许是姜晓棠的语气过于认真,姜梨儿愣了一会儿,终是讷讷道:“嗯。”
姜晓棠清了清嗓子,对车夫道:“大哥,我们想解手,能不能停一下?”
车夫回过头,他打量姜晓棠的眼神分外让人不舒服:“解手?哦,就在路边吧,一个一个地去。”
“可……我们都是女儿家,大哥您在这不大好吧。”姜晓棠耐着性子说。
车夫冷哼一声,“那你们若逃走了怎么办?”
“逃?我们逃走做什么,兵荒马乱的,逃出去饿死吗?”姜晓棠拧眉道,“何况我们姐妹是要伺候孙老爷的,我想孙老爷若是知道你想看着我们解手,应该会很生气吧。”
车夫一怔,继而不耐烦地挥挥手,“那边的草丛,你先去。”顿了顿,“你要是不回来,你妹妹就遭殃了。”
姜晓棠没理睬车夫,跳下驴车就钻到了草丛里。
驴车上的姜梨儿紧张地看着草丛,生怕姐姐就这样走了,留她一人。
片刻后,车夫不耐烦了,“你姐姐怎么还不出来?”
姜梨儿吓了一跳,“我……我不知道。”
这时草丛里一阵窸窣声,姜晓棠钻了出来,她双手背在后头,走到车夫跟前,一脸兴奋:“大哥,那草丛里有宝贝,一大坛金子。”
“金子?”车夫狐疑地朝草丛看去。
就在这一瞬间,姜晓棠抓准时机,抬手就朝车夫脑袋上砸去,车夫惨叫一声,头上登时飙出了血。
姜晓棠扔下石块,那是她刚刚在草丛里捡的,她对着姜梨儿大喊:“快跑!”
就这样,姜晓棠带着姜梨儿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实在喘不上气才停下,回头再看,那驴车再也瞧不见踪迹了。
姜梨儿年岁小些,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直喘气。
姜晓棠慢慢坐下,此刻她口干舌燥,胡乱用衣袖擦了脸,忽听不远处有水流声。
水……姜晓棠又爬了起来,对姜梨儿道:“我去前头瞧瞧,你先歇着。”
“好……”
姜晓棠顺着水声走了几十米,穿过草丛就看见一条小河,她用手捧起水接连喝了好几口。
“女人,你看有女人!”
“哎呦,还是个漂亮娘们!”
姜晓棠一惊,抬头看去,只见河对岸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几个山野汉子,模样粗犷,手上皆拿着刀剑。
是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