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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水底(2 / 2)

步不离地盯着,以免再发生什么意外。乔姨把自己电话留给裴舟后,便急匆匆订了最早一班车回老家看孙子。

天色向晚,裴舟仍坐在屋外台阶上,身旁扔了一地被掐灭的烟头。

花圃里,虞美人被深秋的夜风吹得飘摇,在黑暗中如海浪般翻滚,一如裴舟此时的心绪,他攥着手中那张机票,看着上面的一串英文字母。

机票是裴舟随便买的,他甚至已经忘记了目的地是哪个国家哪个城市,当时的他一心只想逃离这种生活。

但是现在,知道了聂子穆的动向之后,裴舟的心中又多了一丝犹豫,他似乎就着夜风听见曾建平亦或是秦良声嘶力竭地呐喊,他们的冤魂在泣血、在向他发出拷问——“就这样放弃了,你真的甘心吗?真的安心吗?”

裴舟深深吸了一口烟,藉着尼古丁带来的强烈眩晕感让自己平静下来,与那些嘶喊声隔绝。

头顶弦月高悬,银光似一曲哀郁的挽歌。

*

虞曼鸢醒来时,窗外已是艳阳高照,梳洗过后,她的余光从房间的呼唤铃上扫过,最终没有叫裴舟送早饭来,自顾自去了画室。

裴舟做事并不如乔姨这样的专职保姆尽心,她不说的事情他就不会主动做,但虞曼鸢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反正她也并不想在除了为难他取乐以外的其他时候看见他。

画室四墙壁挂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尺寸的油画,虞曼鸢临窗而坐,面前画板上是一副未完成的作品,她拿着颜料盘涂涂改改,直至日头西落的余晖在画布上投下一片橘红色泽,虞曼鸢才惊觉居然已经过去了大半日。

她细细端详着画,总觉得怎么都不够满意。

画中的抽象的人脸瞪着一只眼睛,像是发出无声的讥讽与挑衅,虞曼鸢这几日强行压抑的情绪在一瞬间倾泻而出,陡地用力将颜料盘和画笔通通往地上一掷。

平复一阵后,她摁响呼唤铃,对那头道:“你去地窖拿几瓶酒上来,放到我画室门口就行,二楼最南面的房间。”

裴舟按虞曼鸢要求把酒放到门口,又回到花圃清理杂草,打理完半边花园时,忽地后知后觉记起乔姨的嘱托。

“虞曼鸢,你不吃点东西吗?”裴舟重新回到房间,站在画室门口,连名带姓地问,一连叫了几声,里面都是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回应,裴舟沉吟须臾,推门进去。

室外万物澄黄,而画室内则是另一处炫丽世界,四壁挂满了各种尺寸的油画,画中人物景致各异,有人在花海里轻歌曼舞;有人孑然在墓碑前长跪不起;有漫天冰雪,也有被烈火焚烧的荒原,裴舟他在繁杂多端的色彩中寻找虞曼鸢的踪迹,心中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走到画室最角落时,裴舟听见盥洗室传来水流声,便问:“你在里面吗?”

回应他的仍是一片死寂。

裴舟推门进去,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三两个空瓶子,瓶中洒出的酒水几乎蔓延到裴舟刚迈进门的脚边,他的目光顺着酒瓶望向正前面的浴缸,几缕深棕的头发沾了水,湿哒哒地黏在浴缸沿上,浴缸中的女人整个浸在水中,睡裙在水面铺开,随着水波微微颤动,原本白皙的皮肤在水面下愈加呈现出一种死色般的苍然,姣好的面庞上没有半分溺水的痛苦之色,宛若已经死去。

裴舟一惊,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下意识地上前试图将她捞出来。

但裴舟的双手只是刚触及到对方肩膀,水中的人陡然睁开眼睛,从水里支起身子,裴舟尚未来得及反应,一个巴掌就在他的脸上甩下来,“你干什么?”虞曼鸢柳眉倒竖,瞪视着他斥道。

裴舟被这措不及的巴掌打得偏过头去,回过神后,抬手擦去脸上残余的水,眸光冷冽如冰,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阴沉着脸冷冷吐出两个字:“疯子。”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略过虞曼鸢胸前白腻的肌肤,迅速挪开视线后,裴舟扯过衣架上的外袍,劈头盖脸将它扔到虞曼鸢身上,便快速转身离去。

虞曼鸢从浴室出来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她赤着脚走下楼,在裴舟身边坐定,笑着睨他的温和样子与方才判若两人,她说:“裴舟,帮我把鞋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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