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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淤迦美)
颯颯凜風,年輕的犬妖站在山巔之上與我平視。
「你就是『神明』嗎?」
真是不錯的刀。我想。
即便隔著一段距離,感受到的劍壓也相當撼人。
能駕馭蠻橫之刃的必定是優秀的劍士。
我迫不及待想吞噬掉這個送上門的新獵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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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屬此世的身軀無法被雨水與泥流沾染半分,高傲自若的姿態一如最初會面那般。
現在卻因為猛然的一擊身體像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潔白振袖綻放出血色彼岸花。
殺生丸堪堪站立住,觸手再度從刁鑽的角度攻來,不給予任何喘息的空間。
一味的防守只會身處更加不利的劣勢。
然而在妖力不全的狀態,殺生丸連貼近對手都做不到。
「殺生丸陷入了苦鬥呢。」
忽然又冒了出來的白夜臉上恢復了膚淺的笑意。
神樂對這個擅自逃跑又回來的傢伙翻了白眼。
「奈落早就知道封印的事了吧。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呀,抱歉。我被下達了封口令,這題不能回答喲。」
「那你呢?」
羅盤的事情也好、剛才出手救了她也好。
做了這一切,白夜都不屬於既得利益者。
「這個嘛。」白夜沒有逃避神樂的視線,「應該說我很期待姊姊之後的表現呢。」
「為了背叛奈落,你究竟能做到哪種程度。」
「你——」
「看,殺生丸那傢伙快死了喔。」
幾乎是在語落的剎那,前方傳來巨大的響動。
神樂也在這時衝了出去。
白夜凝視著逐漸消失在雨幕中的身影,隱約露出了像是在緬懷什麼的神色。
「這一次的結局,會和當年有所不同嗎?
「真是很值得看到最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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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淤迦美)
「這顆頭顱我要定了。」
拋下這句話後,犬妖提著刀而來,氣勢萬鈞、直衝門面。
千年的壽命裡,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對著我淤迦美如此妄言。
【飲用神明之血,將獲得永世的長生。】
妖也好、人也罷,對永生的貪婪加速了這些生命奔向黃泉的速度。
正是吞食了這些被慾望沖昏頭的靈魂,才能支撐我——一個早已失去神格的「墮神」活到現在。
即便知曉刀劍無法殺死我,也不曾放下刀、失去戰意。
每一次的交鋒裡,犬妖都在以驚人而沈默的速度進步著。
明明渾身狼狽,姿態卻從未妥協。
我忍不住對這傢伙好奇了起來。
「強者如你,也渴望長生不老嗎?」
他拔出了另一把收在鞘中的刀。
刀劍反射的冷光,竟讓我感到不寒而慄。
「我只是為了殺你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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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勢幾乎一面倒,戰鬥中的殺生丸卻沒有任何怯意。
儘管手無寸鐵,起先還會因為偶爾閃不開攻擊而受傷,卻在每次的交鋒中飛速成長著。
通透的悟性是男人作為強者的證明。
「若我猜得沒錯??」
即使數度身處危險之中,殺生丸仍能冷靜的理出破解僵局的思緒。
明明攻擊了,看起來淤迦美的肉體也確實斷成兩截,但觸感是騙不了人的。
交手近百回合,殺生丸並沒有攻擊到實體的感覺。
眼前的「淤迦美」,大概只是為了困惑他而出現的虛像。
他的每一擊都是精心設計的。為的就是把淤迦美帶向當年的封印處——
「這裡,才是你的本體。」
殺生丸利爪一揮,骨骸立即因為噴濺上來的劇毒開始腐蝕。
淤迦美的怒吼貫徹整座山林。
他反應極快,身上一部分的觸手在瞬間化為黑色齏粉保護住骨骸,勉強抵擋住攻擊。
「呃啊!!」
這個舉動似乎大大的激怒了墮神。
殺生丸被漫天的觸手捲起,接著緊密的包覆住。
纏繞、貼附、緊縮??紫暗色的肉塊包覆成了一大球類似卵蛋的事物,光是視覺上就相當駭人。
巨卵重重砸向地面,有混著鮮血的奇異液體慢慢的滲出來。觸碰的土壤都在瞬間變為不詳的紫青色並腐蝕掉。
這下子,連一點掙扎的聲音也沒有了。
「你就這樣成為我的一部分吧,殺生丸......」
神樂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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