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栩記起,不久前,就在墨者終於弄明白如何掌握命宮力量時,幽主息蘭冷不防地來到命宮外。
白栩那時也在,墨者讓息蘭進入命宮,讓他到外頭候著。
白栩沒聽見所有對談,也沒看清一切,獨獨只感受到墨者的神力漸漸消失。
等他再踏入命宮時,只見息蘭一人,不見墨者的身影。
而神域雖以墨者為天,可倘若墨者不在,眾神使仍需給幽主三分薄面。
墨者突然消失了,神域陷入混亂,可這時息蘭卻站了出來,讓神域為他所使。
白栩的力量不足以抵抗息蘭,但如果是整個神域聯合起來,定能與之匹敵。
在幽主息蘭回到幽都整頓的期間,白栩終於從星象神使那兒打聽到了墨者的下落,不知為何,墨者竟掉落到了世間,成了一介凡人,失去了在神域的所有記憶。
他曾數次去世間在墨者眼前現身,請他回到神域,可失去了神力和記憶的墨者看不見他,也聽不見他的聲音,一時之間竟無法隨他返回天。
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息蘭帶兵攻上神域,打算拿下神域,佔地稱神。
而到此,這段日子以來,白栩還是沒查清當時命宮裡,墨者與息蘭間究竟發生了何事,墨者又為何失去記憶成了一介凡人。
「神使!」一旁的侍衛喚聲,白栩才又回過神來。
白栩深呼吸,一聲令下:「召集所有司戰神使,隨我一同,拼死守住神域。」
而那名侍衛聽白栩這麼一吩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他鏗鏘有力地回了一聲是,連忙召集去了。
白栩踏出神的庭院時,他回眸望向這個地方,雖然不知道為何來到此處,也不知道這些記憶從何而生,可他現在除了有要事得辦,還有……
御疏影呢,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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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小木屋—
墨者在外頭垂釣,御疏影趴在木屋窗櫺邊望著他。
是他沒錯,名字也一樣,性格也像過往在世間那般霸道,嘴雖壞,可行為卻是很體貼。
御疏影一時仍反應不過來,為何已經灰飛煙滅的墨者如今與她在這木屋中。
她步出木屋,走到墨者身邊坐下。
「怎麼了,無聊了?」墨者望著平靜的湖面問。
「不是,我想問,為什麼我在這,為什麼你在這?」御疏影望著他。
墨者放下釣竿,勾起嘴角看著她。「我就說,妳前日從桃花樹上摔下來時,把腦袋給摔壞了。」
御疏影不語,墨者見狀就繼續說。
「好吧,既然妳忘了,我就告訴妳,一個月前,妳在外頭樹林救下了我,這妳也忘了?」墨者望向她,眼裡有御疏影並不陌生的寵溺感。
御疏影閉上眼,海嘯般的回憶湧上。
她一直都生活在這山林裡,從她有記憶開始就是這樣。
那日,她去外頭採草藥和果子,遇上了全身重傷的墨者,他穿著一身金色鎧甲、一身戎裝,可胸前卻插著一支箭。
御疏影雖害怕,可也走上前去探查他的鼻息,在確定他還有呼吸後,御疏影思考許久,最後,她還是無法置之不理。
她看了看墨者的傷口,拿出草藥磨碎敷在他傷口處。
那時墨者早已暈了過去,意識模糊之際他感覺有人在他身邊,他沒有感受到威脅和殺氣。
是夜,墨者醒來,發現身前升起了一個火隊,額上掉下了一塊方巾。
他聽見遠方傳來腳步聲,他下意識握住了手裡的劍,沒想到,從樹後走出一位灰頭土臉的女子,手裡捧著一崗水,背上背著各竹簍。
女子見他醒了,她放下手裡所有東西,朝他蹲了下來,墨者還想提劍,可女子柔軟的小手就已經覆在他額間。
「退燒了,」女子莞爾一笑,抬袖隨意擦了擦自己的臉,她端起她剛打來的水,勺起一勺水朝墨者遞來。「喝點水。」
墨者從未喝過宮外的溪水,他雖猶疑,可也感覺到自己的口乾舌燥,他靠上前,將勺子中的水一飲而盡。
「你怎麼回事,也傷得太重了吧。」女子不解地問。
墨者沒有回答,他只是低下頭,肚子卻不爭氣地叫出聲來,讓他一時臉頰紅了。
女子笑了,她拿出背後的果子,隨手一擦遞給墨者。「吃吧。」
「朕……不,我在哪裡?」墨者出聲詢問。
「這附近沒什麼村莊,遠一點往東面有個國家,我還想問呢,你怎麼受這麼重的傷還倒在這呢?」女子接著問。
墨者別過臉,他雖沒放下心來,不曉得附近還有沒有追殺他的人,眼前的女子,好似不認得他鎧甲上的皇印,沒看出他是東淵皇帝,可正是因為如此,讓他不由自主的安心。
跟著他的御前侍衛全死了,只剩他僥倖逃出生天,受了箭傷,體力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