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分,凤安逸趴在床上,从枕头下拿出一册书,准备睡前看一看。
不知看了多久,她开始犯困,准备入睡时,她起身隔着窗户往对面的厢房看了看。
对面那屋是呼延悦的房间,从吃过晚饭灯就没亮过。听小沙弥说,他和主持是昔日的师兄弟,这次多年未见,两人一直在禅房探讨佛法呢。
凤安逸吹了灯,闻着熟悉的檀香,很快就入睡了。
沿着弯曲的小径绕过一个布有假山的圆形水潭,有一座禅房,门外布满了奇花异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禅房内,呼延悦和智森相对而坐,智森听了他这些年的一些事迹,只道声:“阿弥陀佛。”
智森出家之前名为万恩霖,出身北境一个县城的富绅之家,他十岁时逢流民叛乱,城门被破,城内到处烧杀抢掠,惨绝人寰。那时她娘将他藏在了地窖中,嘱咐他等食物吃光时再出来。
他再出来时,已经是七日之后,他的家人再无一人,他的家也不复存在。他孤单地游荡在街上,内心惊慌害怕,不知该去往何处。
他看到远处有人出现就惊慌躲避,却不小心冲撞了一个身后走来的人。
这是一位身穿袈裟的老者,他目光慈善,一脸善意。
“阿弥陀佛,孩子,你可愿同贫僧离去,一起修行。”
他抬着头,看着眼前人,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是满脸泪痕。
“我愿意。”
自此之后,他剃度出家,法号智森。
后来,佛教在各地兴起,皇家大力修建寺庙,他和他的师父为贵人讲经,得到了不少礼遇。
他也是在那时认识了还是六岁的呼延悦,一起拜师学法,他是师兄,呼延悦是师弟。
随着当今圣上入主中原,呼延悦和他们便分开了。一直以来他们也只是靠书信联系。
自相识至今,已经有十二年了。
“师兄,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我是有事所求。”
智森盘腿而坐,执起一枚黑子,轻落棋盘,神色很自然回道:
“师弟请讲。”
“我要取走剪羽剑。”说着,他落下一枚白子。
智森抬头看了看这个看似认真下棋的师弟,好奇道:“这把剑是要给厢房的那位姑娘吗?”
剪羽剑是一柄雌剑,他一个大男人是不可能使用的,那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是的。”呼延悦抬眼看他,果然什么都瞒不了这位师兄,但他也没多做解释。
智森笑笑:“你要拿走自然没人拦着,毕竟它本就是你皇家的东西。”
“它已属于无相寺。”所以现在他说的是求,而不是要。
“剑可以拿走,不过作为师兄,我对子悦师弟倒有一个条件。”智森拿了一粒黑子,看了下棋局,有些头疼,始终没有落子。
“什么条件?”呼延悦看了眼棋局,嘴角微勾,他要赢了。
“日后如有皇家之争,绝不做弑亲之举。”说罢,他终于落下了那枚棋子,他笑道,“师弟,平局。”
“师兄,我本就无意这些。”
呼延悦看着对面笑得得意的和尚,挑了下眉道:“再来一局!”
这该死的胜负欲啊,他不甘心跟这个和尚和局,他要赢!
一直到第二天早饭时,凤安逸才看到和智森一起来的呼延悦。
呼延悦那俊美无双的脸上带着倦意,倒增添了些柔弱之感,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美感。
她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打转,这两人是一夜没睡吗?
吃过斋饭,离开寺庙时,智森捧着一个黄色绸缎包裹的长形盒子走了出来。
他径直走到凤安逸身前,将盒子递给她。
“施主,这个是子悦师弟送你的,你且收好。”
凤安逸狐疑地看了看旁边的呼延悦,见他对她点头,她好奇地将包裹接下,心想着无功不受禄,待会儿下山便还给他。
智森看着自己的师弟道:“子悦师弟,记住你说的话,贫僧就不再远送了。”说完,他便回身进了寺庙,他要回去打坐补觉去了。
凤安逸抱着盒子,看着呼延悦道:“王爷,这是什么东西?”
呼延悦迈步朝山下而去,淡淡道:“下了山你就知道了。”
她赶紧小跑几步跟上,盒子有些重,她将包裹背在了身上。
快到山下时,飞鹰和刑安一行人已经在山脚处等了。
看她身后背着个东西,飞鹰都开始好奇。
呼延悦叫她同坐一辆马车,经过上次她长记性了,她将那个盒子搁在两人中间,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打开看看。”他示意她打开盒子。
她怀着好奇,伸手打开了盒子。在里面的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宝剑,剑身细长,剑柄的两端有金色龙纹雕刻,剑鞘的口尾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