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刘国庆忍不住腹诽一句,这小滑头,他这没开口呢,把路都堵死了。 “小陈啊!” 声音缓和,语气似长辈对晚辈, “现在市财政确实紧张,好些机关单位职工这年底的工资还没到手呢,我这新上任一把,脸上无光啊。” 陈北心里叫苦,你这工资发不出来,问上级要去,我一私企,怎么也摊不到他这平头小老百姓身上来。 “这些天已经凑了一些了,还差一点,怎么也得把年底的工资发出去,让大家高高兴兴过个年,你说是不是?” 陈北唯有苦笑了,试着问道: “刘舒记,那这还差多少啊?” “嗯,不多!”那边心平气和,“一百万左右!” 陈北一口老血喷出的节奏,这么大个领导,也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一百万,不多? 呵呵……把他当冤大头了,叫苦道:“刘舒记,你说要差个五六十万,我咬咬牙还能凑到,这一百万我这边真的是……” “那就六十万好了”,那头紧接一句,“知道你困难,不为难你,六十万就六十万吧。” “哈?!” 陈北提溜着话筒愣在了那儿,有个三四秒,怎么也没想到人这么大个领导,会跟他玩这无赖一套。 “刘舒记,你这……” “小陈啊,我是没办法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好吧?” 话都到这份上,他还能说啥?人到底是一把,能舍下脸来都是求着要钱,也不容易。 道:“刘舒记,那我先跟在香港的杨总汇报下,应该没问题,然后尽快把钱打给你这边。” “好!”那头又意味深长一句, “小陈,我听说这杨志康都被你派到广洲去了,有这回事吧?” 陈北眼皮子跳了下, “刘舒记,杨总他是回香港,顺道去广洲那边考察,考察,人是老板,我哪敢使唤他,您说笑了,呵呵。” 那头也笑起, “别紧张,我就问问,我是了解你的,一心要发展服装厂子,这是好事,你北月卡莱真能把过去的阳光拽出泥潭,走向正轨,实现盈利,这对南阳,对厂子,对你个人那都是好事,我是不会多加过问的。 明白我意思吧?” 陈北含糊应着,既不承认,也不否定。 两人又聊了会,挂了电话,陈北琢磨着刚领导的话,自语道: “这是知道他这老板身份了?” 下午五点多! 柳月家大杂院外的巷子里,春节脚步日益临近,孩子放假,大人厂里工作也歇了,街头巷尾热闹了不少,孩子玩闹的嬉笑声,大人聚一块闲聊着,不时能听到一些炮竹声, 透着浓浓的年味! 不过当中也夹杂着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哎呦,真是天杀的啊,我可怜的儿啊,你个狠心女人,离都离了,还要害我儿,真是丧尽天良,你这女人咋这么狠毒呢……我的儿啊!!!!” 那大院门口,搭了一塑料棚,里面坐了有七八个人,男女老幼都有,这会在那干嚎的是一老妇,端坐椅子上,看样子有五六十了,别看嚎的挺大声,‘催人泪下’的,一滴眼泪没有。 边上路过的行人见此,摇头无语,这都什么人。 住大院里面的可就惨了,一天没个安稳,大过年遇到这种糟心事,能有好心情才怪。 边上几人更是支起张桌子,吃起饭来,其中一个三十五六的男子,一身灰色袄子,棉裤,棉鞋,头上顶个鸟窝,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 一手捧个碗,大口吃饭,嘴里还不歇着, “妈,你这喊大点声,里头都听不着,加把劲,都整了这么些天,那个贱女人一点没动静,这可不行。” 老妇人一听立马不乐意了,破口大骂, “我这喊的还不够大声?嗓子都喊哑了,你们这一个个没心没肺的,就知道吃。. 老二媳妇,你来喊两嗓子,我吃口饭。” 边上一女人,长得是五大三粗,大脸盘子吓人,体格子也壮,这要脸上贴些络腮胡, 活脱脱一女张飞啊! “呼哧!呼哧……”埋头造饭,嘴里含糊,有些不满, “妈,我这没吃饱呢,我再来一碗!” “你是猪啊!”老妇都跳起脚来,“这一天正事不干,吃饭倒积极,赶紧过来。 我跟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