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腥甜。
“这人一老了,就总喜欢回忆过去,现在也挺好的,熹儿成了家,也做了大官,在翰林院呢……我们霜霜也出落成……”
罗虔一犯恶心,鲜血涌出她的喉头,诡异地挂在唇边,喷涌而出的殷红染脏了她的衣襟,蓄在下巴的血一滴滴砸在地上,成了一朵朵开到荼靡的血花。
祝夫人惊恐地掏出手帕:“血!血……霜霜!霜霜你没事罢……怎么,怎么流血了!”
她吞了吞口水,咽下腥甜的血液,艰难地擦去血迹:“有些上火,吓到夫人了。”
萧颦闻声而来,看到罗虔胸前的大片血色,吓得脸色惨白。
“嫂嫂,容我去换一身衣裳,可好?”
萧颦不许她走动,拽着她到自己房中躺下,又唤了郎中来。
寿宴上宾客盈门,祝熹同祝先生恭迎大驾,没人注意到不合时宜的郎中。
她跟郎中反复确认了几遍,罗虔只是中暑上火,才放下心来准许罗虔说话。
“嫂嫂,霜霜在甘州营就是郎中,我只是上火才吐血,不为别的。”
祝夫人被婢子叫走,房中只剩她俩。
“我还以为是怒急攻心。”萧颦有些呆呆的,“若你同他回扬州,哪里还有我什么事?”
“嫂嫂言重了。”罗虔轻咳一声。
萧颦失望:“你到底是不肯坦诚待我。”
“嫂嫂有事请讲。”
萧颦盯着她看了好一会,颓然垂下肩膀:“……无事,你好好休息罢。”
没等她走,门突然被人推开,祝熹不知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着急忙活跑到床边,上下扫视着罗虔,确认着什么。
“我听母亲说你吐血了,现在呢,好些了么?”
罗虔想下床被他制止了,只得摊摊手:“如哥哥所见,霜霜好好的。”
“因何吐血?”
“郎中说是中暑上火。”祝熹这才注意到身后的萧颦,她垂下眼,情绪低沉。
祝熹攥紧她的手腕,力气大的生疼,不自知摩挲着她的皮肤,留下火燎的痕迹。
罗虔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霜霜会注意防晒的,还有,多喝水。”
“罗虔,有时我真希望你能给我找些麻烦,叫我不要那么省心。”他好看的眉头紧锁,勾出几分伤心的神色。
罗虔心一动:“乖乖的,不好么?”
“在我面前,可以不乖。”祝熹将指节塞满她的指缝,“霜霜本就不是乖孩子。”
罗虔敛去笑意,神色一瞬间冷下来,垂眸盯着交缠紧扣的手。
她挣扎着要逼问些什么,嘴唇蠕动了一下,终究是咬碎牙往肚子里咽,声音里没有一丝不甘心:“乖乖的才是好孩子。”
祝熹突然吻向她的手背,烙下一个滚烫的唇印。
他察觉到罗虔止不住的颤抖,将她拥入怀中:“不要瞒着我。”
怀中人身子格外僵硬,冷的像一座源源不断冒冷气的冰山。
他扣紧了交缠的十指,左手环紧她的肩膀,眼睛埋在她的脖颈里,每说一句话,灼人的气息悠悠打在罗虔的锁骨上,让她心一颤。
“洛凛绝非良人,他的平步青云是一条不归路,没有回头可言。我知道,他是你的恩人,是他把你带到我面前。我只恨……”他哽咽了一下,带着隐隐的哭腔,“恨我没能先遇到你。我会给你一个家,汴梁也好,扬州也好,你想去哪儿,家就在哪儿。若你嫁作他人妇,我也永远是你兄长,霜霜在祝熹这里,可以永远是孩子……”
他的话戛然而止。
脖颈上蓦然坠下两滴温热的液体。
祝熹正要抬头,罗虔却按住他的后脑勺,弓起身子,凑近他的耳朵。
“哥,杏子树倒了……”
她没有把后半句说完,祝熹却心知肚明。
我们回不去了。
……
“饿了罢?郎中说你要清淡饮食,我便叫厨房做了些米粥。”
萧颦端着案板坐到床侧,忧心地瞥了眼伫立窗边的丈夫:“怕你嫌寡淡,还有些小菜,你且尝尝合不合胃口。”
罗虔嘎吱嘎吱嚼着萝卜块:“好吃,爱吃。”
“你喜欢就好。”她再望向窗边,已经没有祝熹的身影了,欲言又止。
“嫂嫂想问什么,直说便好。”她低头喝了一大口清粥,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能问什么,无非是瞧你大哥有些魂不守舍……担心罢了。”
罗虔笑眯眯的:“大哥成了婚就有父亲的模样了,担心霜霜在甘州吃不饱穿不暖,故而忧思重重,嫂嫂要抓紧开枝散叶啦……”
萧颦害臊地遮住她的嘴,罗虔淡淡移开,声调却兴奋雀跃:“霜霜是个不省心的妹妹,总叫大哥担心。若大哥有了孩子,想必就时时牵挂自己的孩子了,不会再忧心霜霜……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