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下意识松了手。接触的重量与温热没有了，罗虔更气了，甩下他走进前堂。
祝熹沉默，只听一开扇唰啦：“徽，你说你好端端的惹她做什么？”
“等会儿我去哄。”他满身疲倦，揉了揉眉心，“我去沐浴。”
洛凛抢过他的折扇：“这上面一股脂粉味儿，你去那儿了？”
“我找到嵇菱了，多谢你的消息了。”祝熹望向无人的前堂，神色复杂，“你把这扇子拿去熏香，免得叫她发现。”
“那你得好好哄哄。”洛凛拍拍他，顺走了扇子，“霜霜今天一直在等你，从中午等到晚上。我们晚饭都吃过了。”
站在罗虔门外，祝熹不住握紧手，来回踱步，思索哄人步骤。
他整理好衣衿，抬手正要敲门，门开了。门后站着罗虔，她抓着门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罗虔率先打破僵局：“哥，有事吗？”
“哦，没事，就……”祝熹干巴巴道，“问问你晚上，晚上吃了什么？”
罗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红烧茄子，拍黄瓜，鱼汤面条。”话落，跨过门槛就要走，祝熹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她抬起眼皮。
“那个，霜霜你……”祝熹手心直冒汗，“你中午吃的什么？”
“土豆焖鸡，番茄鸡蛋汤，炒荠菜。”罗虔突然笑了一下，“哥，你到底想问什么？”
祝熹的手登时软了，无助地往后退了一步：“没什么，就是，就是看看……”
“没关系。”
“你不生我的气？”
“我生气，但现在不生气了。”罗虔笑着看向他，“突然气就消了，就在刚刚。”
祝熹傻笑，手足无措：“是么？那就好。”
她也笑，不说话，走了，肩膀上多了一只手，祝熹拦住她：“你去干什么？”
“让厨房给你做饭。”
祝熹松开手：“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我不知道。”罗虔笑道。
望着祝熹穿过回廊的背影，她看了看昏黑夜幕，不知怎的也跟了上去。
“我就是知道。”
……
“你不是吃过晚饭了么？”祝熹手里剥蛋壳，“怎么也来厨房了？”
罗虔给自己盛了一碗粥，祝熹递给她剥好的鸡蛋，她拿来放在碗里，把鸡蛋捣碎，大大舀了一勺：“……没吃饱。”
“洛凛还说你长大了，这哪儿长了？哦，个子长了，脑子没长，还跟小孩儿似的。”
罗虔拦截下他的筷子，夹走藕片：“反正你也不吃，正好。”
“我偏要吃。”祝熹来了孩子气，誓要与她来场筷子大战，“给我。”
“抢得过我就给你。”罗虔挑衅般夹起白嫩藕片，“来来来，哥，来……”
祝熹撂了筷子，朝她这边靠近，鼻尖萦绕极淡的芳香，她突然止住了声，乖乖把藕片还了回去。
“怎么了？”
“……吃饱了。”
“来跟我比下去啊。”他恹恹，拖长音，“别扫兴啊好霜霜——”
罗虔淡淡看向他：“哥，你说错了，我长高了，也长脑子了。”
“你说这个干什么？”祝熹起身，“霜霜你怎么了，好像不高兴？”
罗虔阴着脸：“……没有。”
“不会是因为我跟你抢藕吧？方才说你长脑子，我不吃了，不吃了……”他哄孩子似的把藕片完璧归赵，嘟囔，“我本来也不爱吃，还不是因为你……”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洛凛靠在门框上，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明知故问。
祝熹不理他，低头喝粥。
“霜霜气你说话不作数。”洛凛把他的扇子丢给罗虔，附在她耳边悄悄说，“好好□□，徽可宝贝这破扇子了，气一气他。”
说完笑着离开，黑暗吞噬了他的表情，吞噬了一切的情感，只有厨房里一盏暖烛，悠悠闪烁，无声描摹门外人的身影。
“跟柳鸳喝酒，喝多了。”祝熹心乱成麻，“醉了，就睡着了。”
罗虔沉默了一瞬，站起来：“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祝熹按住她：“唤东姥去做就行了。”
“哥，还是我去罢。”
喝完醒酒汤，祝熹回书房温书，罗虔突然开口：“哥，你自己去罢。”
“你答应我要陪我温习书。”
罗虔微微笑：“我学识不够，怎么能帮得上你？还是让二哥陪好了。”
“你怎么了？”
罗虔眉眼低垂，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哥，我今天有些困了，就不陪你了。”
“你果然还是在怪我。”
她仍旧一副懒散样子，不说话，祝熹看了看她，说：“去吧。”
罗虔离开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