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侧的官兵们费尽了全力才得以勉强控制住场面,不至于当场失控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楚霄阳尚有公务在身,不便应对热情如火的老百姓们,所以即便欢呼叫喊声如排山倒海,她也没有过多的表示,保持着速度向皇宫急急而奔。只是时不时左右点点头,权当谢过。
当为首的楚霄阳经过陆依所在的茶楼之时,陆依再也按捺不住激动无比的心情大叫出来:“楚将军好样的——!楚将军!”
看看,瞧瞧,哪里像一个高门贵女。
“够了,够了啦!二小姐,你别嚎了!”锦鸢真想捂住她的嘴,虽然她自己也很激动,但她实在担心自家小姐的嗓门儿被别人听去,然后跟相爷告状,她就可以准备准备喂鱼了。
“太威风了,真的太帅了!”楚霄阳策马绝尘而去,直到看不到了,陆依才依依不舍地坐下来,捶着桌子呜鸣道,“老天爷啊,我想从军!”
“埃哟我的活祖宗——”锦鸢一把捂住自家小姐的嘴,“小姐慎言!”
锦鸢抖掉一身鸡皮疙瘩,这话要是让相爷听见……她就可以挖两个坑和小姐一起跳进去了。
“好了小姐,看也看完了,咱快回去吧……”
皇城,德胜门大开。
宽阔的广场上满朝文武分列左右,齐整朝服穿在身,一丝不苟。百官之前,赵绰身着玄端冕服,头戴十二烧冕冠,长身玉立于广场正中央。
楚霄阳率银龙铁骑势,如破竹连夺以天阙关为首的十三座城池,此大捷传来,举国沸腾,楚霄阳功勋卓越,自当以最高军礼接待。
德胜门前得胜归来,楚霄阳利落地勒缰,翻身,下马,将手中淬雪枪交给早早侯在一旁笑弯了眼的太监,而后行至皇帝面前,解下腰间虎符,单膝拜倒双手呈上——
“臣楚霄阳幸不辱命,已收复天阙关为首的十三座城池,并重筑穷奇关天堑。请陛下检阅!”
声线清越豪迈,当真不愧为大国猛将!
将领带着边塞的满身风沙星夜疾驰,哪怕严冬的风刀霜剑加身,也没折断军人的凛凛傲骨,此时虽臣服于天子脚下,然周身溢出的威严气势却如同迎霜傲立的绝岭孤松;如荒原上奔袭的浩荡长风。
“萧卿平身。”赵绰笑意盈盈上前扶起她,“辛苦了,楚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实乃国之坚壁也!大景有你,是天下臣民之幸。”
楚霄阳起身颔首抱拳:“陛下言重,此乃军人职责所在,臣不敢居功。”
三军仪仗队在德胜门广场内浩浩荡荡排开,人人眼里闪着激动的泪花。这一场硬仗他们打了三年。
北地苦寒,他们随楚霄阳出生入死,沐着枪淋箭雨抛头颅、洒热血,重挫敌军元气,将其驱逐至三千里开外,并重筑穷奇关天堑。
而烟尘落定,如今的他们终于得以重新踏上故土,得以站在神圣威严的德胜门前,接受天子检阅。
过往种种苦头,在此刻都将不值一提。
楚霄阳抬眼,环望百官伫立的队列,在武官队列的最前方,一熟悉的伟岸高大身影映入眼帘,那人的目光从她踏进德胜门的那一刻就没转移过。两道目光交汇之时,楚霄阳朝他会心一笑。
那人,是大景唯一以军功封侯的年轻武将,是六十万禁军首领,大景的骠骑大将军,楚霄阳的师兄——肖飞云。
四目相对之际,肖飞云亦回报以欣慰的笑容。十几年前他在军营外捡到一个破烂兮兮的小姑娘,为了抢一个包子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也不哭,瞧着倒像只小狼崽儿,肖飞云问她:“你父母呢?”
小姑娘平静地咬了口包子:“他们不要我了,把我扔了。”
就这样肖飞云把她捡入军营,一同习武。
这些年他亲眼见证着师妹的成长,从枪都扛不动的毛丫头到如今孤身率领三万银龙铁骑北上杀敌收复城池。
边塞风残雪烈,狼烟烽火磨去了她的稚气,却没能磨去她满腔的报国志。
他那曾经撒泼打滚鬼哭狼嚎的师妹,真的长大了。
肖飞云在阳光下笑得温柔,这个百战沙场的铁血硬汉心底不由得升腾起了一股老父亲式的欣慰。
皇帝检阅完毕之后,军士们有序退去,文武百官也散了队列,与楚霄阳有交情的纷纷围上来祝贺
楚霄阳挂上灿烂的笑容—一回应,好半天了人群才散去,她站在师兄身边,彼此的铠甲撞得哗啦啦响。师兄妹并肩望着三三两两退去的人潮,肖飞云伸出手掌,带着盈盈笑意,
“师妹,欢迎回家。”
楚霄阳伸手重重与师兄击个掌,随后豪气干云地笑两声:“师兄,阔别三年,想我不?”
没有外人在跟前就原形毕露的楚霄阳一把搭上师兄的肩,往前猛捞:“走了走了!回你府上蹭饭吃。”
肖飞云:“……”
“奶奶个腿,北塞那地方鸟不拉屎,老娘啃了三年牦牛干,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