忑不安起来,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雷啸同其他修徒住在岛东边的一处院落。涂月溪过去的时候,赶上大家伙儿练功静修的时候儿,一路走过去,清清静静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找到雷啸的住处,进了院也没个人,她觉得自个儿单独来的,这氛围不太方便,想了想兴许他不在,还是先走吧,刚转身,忽听得屋那边隐隐地有吵嚷声。她踟蹰着,不知他来了什么客人,心想不该去打搅却又心生出几分好奇,便站着听了几句,却原来是付露娘在。两人似乎正在为雷啸只顾公事不顾她和她肚中孩子闹得有些不愉快。
只听付露娘哭嚷着说:“你根本就是不想管我,不然司上青的大徒弟回来了,你怎么就不能打声招呼让他用易形术帮我藏住身子?我不知跟你提了多少遍!现在可好,他人今晚便走,让我怎么办!”
雷啸火气更大,吼住她说:“你个妇人家懂个屁!司上青那伙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才不去求他!你好好装病跟家呆着!”
果然来的不是时候,涂月溪这就抬腿要走,忽然又听里面付露娘扯着嗓子说:“你不去,我自己去,现在就去!”
吱嘎一声,门开了一半,涂月溪身轻脚重,吓得赶紧躲到廊柱后面,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快速瞄一眼,见他两人在那撕扯着,再瞅一眼,付露娘横躺在雷啸肩头踢着脚。哐啷一声门又关起来了。涂月溪倒吸一口气,心虚地迈不出步子。
里面雷啸的语气软下来,“你怎么就不听劝呢?你不知道他们对月溪使的手段?跟这种人最好没啥瓜葛。”
谁?这是在说我?涂月溪心里发毛,顿时竖起了耳朵。
付露娘说:“我跟他们又没什么过节,眼下最要紧的是藏住我身子,你不肯欠这个人情,大不了我拿出大半家当。”
“你敢!你帮涂月溪夺了头魁了!现在谁不知道!你还是躲远点儿吧!”雷啸低吼。
“那又怎样?还没完没了了!”
“可不就是没完没了了,实话告诉你!司上青杀了她父亲,照我看,等他回来,知道她翻了身,在伶乐府站住了脚,不会善罢甘休!”
涂月溪整个人惊呆了。
付露娘还在那儿任性,“你少来吓唬我!”
“我吓唬你?我师父为啥派金管家跟着涂月溪去白姬山?那明着是帮忙,其实是去找证据,你懂不?”他哑着嗓子,语气诡异,“金管家是金性灵石,他在涂千里尸体里找到根噬心针,但我跟你说,要不是我师父事先告诉他,哪个能发现这样细小的暗器。这针取自金刚铁骨,用形幻术练就,歹毒得很,杀人于无形,我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信!你说你怕不怕?”
涂月溪听得一清二楚,屋里没了动静,半响,付露娘问:“那……这是司上青杀人灭口?”
“嘘,你心里有点儿数,别再唧唧歪歪的。这件事一定保密,听我的,我回来前……”
涂月溪悄悄从院里走出来,心中的仇与怨愈加如狂浪般撞击着她心口。司上青何止设套陷害她父亲,不仅让他背负骂名,还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害他性命!
她没等萧遥回来便离开了。她明白他悄悄在她背后所做的一切,也明白他没有对她说出实情的心意,但她心绪难以平复,又变得无所畏惧起来。她没有理由让自己停下来,这种你死我活的争斗让她没有希望的生活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