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能说的都说了,于公于私他已仁至义尽,身为太灵司的孟义慈,与以往相比,现如今时常用不阴不晴的脸来掩饰自己,令他看不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他嘴上这样说,或许心里有别的主意也说不定。也罢,友谊的小船翻不了,但都想追查真相的他俩只能一个船头一个船尾。
晌午了,义王磨磨蹭蹭地留下来吃饭,萧遥看这情况,今天是去不成沁城了,便差人去伶乐府传了个口信,说他今日有事耽搁,明日定不失约。
饭席间,两人之间的紧张感方有所缓和。义王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还特意拿出了从宫中带来的葡萄美酒,要和萧遥饮上几杯。萧遥待要再问他一问之后的部署,他却和声慢气地说:“你我两个好好吃饭,朝堂上的事莫提,坏了饮酒的兴致。”
提也是你,不提也是你,义王也是个任性惯了的主子,萧遥眯起眼,附和着说:“那好,那好。我先干为敬。”说完便一口闷酒下了肚。
义王挽了挽袖子,端起酒杯,也跟着和风煦月地将酒喝完,开口道:“这次七国回来,你可有什么收获?”
收获?义王套路深啊,可我也是个机灵鬼不是,他一口将饭填入口中,放下箸,细嚼慢咽完,扬起头,似有挑衅一般,“收获颇丰,颇丰,看尽了大千世界,繁花似锦,结交了豪杰之士,豪情壮举,不值一提,虎口脱险,敢做敢当啊。哈哈。”萧遥说到情动处,无遮无拦地大笑起来,瞟一眼义王,他却波澜不惊地淡淡一笑。
“你是做了回大丈夫,风流情债却也惹了不少。”义王戏谑他。
“皆是错爱,皆是错爱,我只顾怜香惜玉,却不想沾花惹草,义慈兄难道不懂我?”
“我懂你!却救不了你!”义王摇摇头,“你是震族移幻师,我也不想眼看着你被别人说成个情种。”
“这话怎么说的,”萧遥没了食欲,这是又要借题发挥来打压他了吗?“我行得正坐得端,别人乱说,你是太灵司,就不能替我威慑威慑。”
“你是让我将他们都抓起来?”义王越吃越香。
萧遥不说话,看他把酒又都满上了。
“我细细想过,问题不在你,”义王好意给他夹了一口菜,“是你这个名字不合适,萧遥,嗯……显得德不配位。”
嗯?萧遥惊得抻长了脖子,却如鲠在喉,“我……我名字招谁惹谁了。”
“你是家中独子?”义王问。
萧遥缩回脖子,眨巴着眼,这是打了什么主意,慢吞吞回他,“是独子。”
“都说人如其名,那改叫大郎如何?”
萧遥顿时觉得被他削矮了一截,猛的想到了他师父,你俩以前是情敌,可别赖在我身上。他猛烈摇头,现出难色,“那可不成,我家三代单传,萧大郎是我爷爷,我叫不得。”
“这样子啊,”义王煞费苦心的模样想了半天,“那便算了,咱们再想别的法子,你以后收收心,跟空尘还有龙忘机多走动走动!学学他们的老成稳重。”
萧遥赶紧附和着应了,义王心海底针,没再封了他灵力,他就谢天谢地了。好容易吃过了饭,他终于把他送到了哑巴高的船上,看着他真的离了岛,他捶了捶胸口,总算能将一肚子怨气排解排解。
这一天过得有惊无险,摊上义王这样的良师益友,他都无处诉苦去,到晚上,没什么精神便早早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