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寻人(1 / 3)

青铭域的四溟湖从来没下过雪。涂月溪从南岸坐船走水路,一路阴雨连绵,刚上岸,雨便悄然停了。她想念起家乡千暮城的雪,这种感觉很奇怪,混杂着对外界的新奇,还颇有些离家在外的小伤感。

正是十月下旬,她着一袭青罗衫搭一素色半衣,在寒风瑟瑟的湖边仍显单薄。路人不多,她定定地四下望了望,闭眼深吸一口气,眼前的这一汪碧绿映照得她眸子透亮。

四溟湖如海,她生平从没见过海,只听她外婆说过。一望无际是什么样子?她极目远望,这片湖甚是广阔,一眼着实望不到边,大概二者相差无几吧。那她说的风浪呢?一场雨后,湖面微波粼粼。她嘴角浮起浅浅一笑,离了家走南闯北,兴许将来真有那么一天,离国的结界打开,她也能出去走走看看。这样想,心头愁绪烟消云散,前路漫漫,想那么多都是多余。

一队空灵府的巡卫军从她身边走过,带头的那个多打量了她几眼,她颔首立向一旁,他们饶过她走开了。来时的船家说,往湖心岛方向的水域被封了玄术,一般船只入不得,移幻师府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样,外人不得而知。萧遥的信是在辗转了大半个月才送到她手上的,耽误的这些日子,她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一别四年,他音信全无,气归气,她只希望这次要是湖心岛变天,他别出什么大事儿。她紧了紧背在身后的琵琶,放开步子,沿着湖边的青石板路进了城。

一路打听,天黑前她终于找到萧遥信中提及的无射街的那家鱼铺。鱼铺高掌柜一露面,她便认出是给她送信的那个哑巴——这个人便是萧遥所说的他的师兄了。他颔首会意一笑,当即关门收摊儿,把她请到店面后面坐。她从袖中掏出信物银叶,通透的酥银质地如纱如镜,微微泛着瑚光,他点点头,沾着鱼腥的两手在裤裙上抹了抹,推让比划一通让她收好。涂月溪问信是萧遥让他送的?他点点头。她表明来意,说正是他让她来找他,烦请他带她撑船往岛上去。他停下忙乱的手脚,似有些顾虑,沉思片刻,端来碗水,在桌上写下字,定好明日日出之时载她去湖心岛。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两人就上了小渔船,有巡卫看见他二人,却也只是冲他们点了个头,没有盘问便放行了,似还对他带着些恭敬。涂月溪猜不出所以然,大概因为他也曾是玄门中人?她不敢多问,就这样晃晃悠悠迎着晨曦穿过湖面久久不散的雾气前行着。说不上过了多久,涂月溪的外衣已全然被雾气打湿方才到了对岸的湖心岛,约莫着快到晌午了,晨雾却仍未散去。

渔船自离去,涂月溪原地打了个寒噤,初踏湖心岛似是出了离国,她闻得到岛中的静谧,远远地望去,密林中隐隐看得见青瓦房檐,她便沿着湖岸的枫叶小路往里走。说也奇怪,路上有几处院落皆大门紧闭,一路也没有守卫,森然寂静异于寻常,她小心翼翼,这就是传说中移幻师的居所?外面传言移幻师身染重病,未立继任之人,他们一个个为争下同他门中三大徒比武的资格,闹得天翻地覆,这岛上却是另一番景象,反而显得太萧索了些,竟连一个人影都还未见。这样想着,她有些打退堂鼓,终于见到一个年轻人,修徒打扮,便上前问路,他打量她半天,看出她不是岛上的人,匆匆一指便匆忙走开了。

涂月溪沿着他所指方向,找到一处大宅邸,坐北朝南,大门紧闭,门口的百年红叶枫将白围墙衬得斑驳,风吹来,沙沙作响,墙内隐隐的神秘感散播开来,似是个连风也贯不入的鬼地方。她在门口踟蹰半天,深怕掩在门后的是尸横遍野。移幻师门下弟子众多,关起门打他个你死我活也不是不无可能。她鼓起勇气往前挪了几步,这才注意到石阶上有零星的几片落叶,该是有人扫过了,她舒了口气,没有满地见血,都是自己吓自己。她摸摸平复的心跳,抬头看了眼栗色门匾上行书写的三个钴蓝色大字“岁千居”,小声地念出了声。一瞬间,她猛然觉得自己闯入了另一个世界,之后会发生什么,从她那个小小的世界中她看不到一丝端倪。

她离开千暮城时,大雪封城,她却浑身是胆地踏上寻父的征程,这会儿跟先前又不一样,她有种不同的预感,似乎所有的都会同她想象的不同,这里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却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更何况,没找到她爹爹,却有了萧遥的消息,也算是一件收获,来都来了,又不是妖精洞府,移幻师还能吃了她不成?她给自己壮了壮胆,背起琵琶,绕到东角门。手中的瑚光银页被她攒得紧紧的,手心渗出了汗,她又在心中默默重复了一遍萧遥信中的交代,才走上前敲了敲门。

“砰砰砰”没有应答。

她等了一会儿,又抬手敲了第二遍,许久,门开了个小缝,有门子问话,一听说她来找萧遥,让她稍候,去里面请示。

许久,门缝中探头出来个中年男子,“你是哪位?找萧遥有何事?”

涂月溪看他沉着脸,大有要给她吃闭门羹的态势,一时情急,脱口道:“多有打扰,是……是萧遥找我。”

男子上下打量她一番,满脸狐疑,“他不在,姑娘请回吧。”说着便要关上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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