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她是用这些东西哄好了自己,因为她刚才对我道谢时嘴角还挂着笑。
于是中午她剪花般清脆的声音又在我脑海中响起。
花被我插进了心口。
4.
我年少时以为什么东西都是唾手可得的,再不济努努力结果总不会让人失望。
但她的出现让我明白有些东西得靠玄学得靠缘分,还得靠一点点脸皮。
就这样还不一定会成真。
大二第二学期的时候我们学校举办了一次心理活动,我不爱参与这些事情,但王泽那天中午硬拉着我去给他女朋友捧场。
我去了,我无比庆幸我去了。
要不然我怎么知道挂在展厅最中央的那副字是她写的。
我那次只呆了十五分钟,但收获颇多。一,她会书法;二,她是经管学院大一的;三,她叫林池安。
最后一条是众人排队领小礼品,我排了十分钟的队才数着人头从领取人的签到名单上倒推的。
为此我还获得了一个印着心理协会的钥匙链,后来林池安从我八百年没背过的旧书包里找到这个丑得贼抽象的娃娃时还惊讶地问我怎么也有。
我不知道怎么提这件事情,就反向攻击她说小呆瓜你都忘了?
人说你别唬我,这话术你用了不下三次了。
挺聪明哈,我打着哈哈忽悠过去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5.
我一直觉得,爱是相吸相引,是真诚与信任,是由无数瞬间构成的永恒。
我无比欢喜我和她拥有一段漫长的、甜蜜的大学恋爱期。在这个清澈又愚蠢的年纪,我们谈了一场不用计算任何时间成本、机会成本的校园恋爱。
我陪她喝甜到发腻的芋泥奶茶,逛人挤人的快消品店,在商场负一楼的大通店铺里对着全身镜用iphone8拍照,还会在夏天的夜晚一起牵着手散步。有时我会等她下课,然后在下雪的安城手牵手走去食堂点一份热腾腾的砂锅米线,我来端盘子,她去取勺筷。在热气蒸腾间,我帮她取下雾住的防蓝光眼镜,细细擦干净。
还有时,我会在没人的角落,偷偷吻她。
我记不错的,那是她大二那年的冬天。雪干而脆,她的生日快要到了,我站在女生宿舍楼底下拨弄着脚下的洁白,思考该给她送个什么礼物。
她从楼里跑出来,站我面前踮起脚尖捂住我的耳朵,问我冷不冷。
周六本该是散步的日子,说什么我也不会鸽了她,当然也不允许她鸽我。
我把她的手取下来,顺势塞进我的大口袋,我们的背影被雪光拉得长长,仿佛可以共白头。
学校的操场和体育馆连在一起,可能是因为天气不好,所以那天去锻炼的人不多,我跟她坐在看台上,听她跟我吐槽小组作业怎么那么多,还有一个组员划水,说什么都是随便。
我安慰她,拉她陪我去后面的卫生间放水,出来时看到她手插在衣兜里笑眯眯地冲我笑,笑着说你怎么这么慢,我差点以为你掉进去了小陆子。
靠,她不知道自己穿暖白羽绒服站在道沿上偏头的样子有多可爱。
于是我走过去问她能不能接个吻。
她呆呆抬头,下一秒我就亲上去。
说实话,我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全来自于网盘上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于是我吻得格外青涩。
她唇上冰冰凉凉,像沾了雪花。我拉着她局促的手放在我腰上,不管有点抖的腿,想着至少得让人姑娘舒服,至少得让她觉得接吻是件浪漫的事情。
吻完我抬手揉她的耳根,明明自己紧张得要死,却还是讲话逗弄她,问她你是不是害羞了。
她轻轻啊一声,将头埋进我的肩窝,半晌不说话。
淦,太甜了吧她。
6.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我们会携手在安城度过许许多多个像这样的春夏秋冬。
但变故来的挺奇妙,我有预感,但总想着撑一撑,再撑一撑,没有我俩过不去的坎儿,毕竟我和她吵小架的次数不少。
但那次我知道她是真的想离开我。
毕业年春天,我们学校组织了一场职业规划类的讲座,我为凑最后0.1的素质分,拉她陪我在学生活动中心的二楼活动室听完了两个小时的半废话。
其中有个环节是主讲人让大家测一下mbti,她窝我旁边捧着手机做得还挺仔细。
结果出来的时候我问她你是什么,她把手机往我眼前一放——一绿老头,INFJ。
她问我你呢,我乐滋滋地说ENTP,咱俩是官配。
她糊我一记软巴掌,说你不是不信这个么。
哪儿能不信?就是配。
结果隔天人就跟我说分手。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
那是个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