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旁只是默默地往肚里灌酒,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做。
关峪元真在她一左一右各自守着。
灌完了四坛子烈酒后,她脸颊微红,却似乎还没有罪。
她笑了笑,说:“人族的酒,比白水还难喝。”
她一手拉着关峪一手拉着元真朝地窖里奔跑,她看起来心情不错:“给你们见识见识我这个神族圣女亲自酿的酒,不论是拥有血肉之躯的人族,还是冰凉凉的器物,喝了我的酒,就一定会醉!”
“哈哈,宝说,她不是人也不是神,跟我不一样……我就偏要告诉她,她也会醉,我也会醉,我们都是一样的!”
三人一人抱着一大坛回到篝火旁,元嘉先是大灌了一口得到满足,余光中见关峪眼神望眼欲穿,便跟他说一声:“日后一定教你。”
想再喝一口,却又不知为何喉中作呕,再努力也灌不进嘴里了。
“呵呵……”
她低眉轻笑了一声,似在嘲笑自己连酒也喝不得。
抬眸看向干坐着的二位:“你们怎么不喝呀?不喜欢吗?”
二人一愣,便也举起酒坛浅尝了一口。
下一秒,啪地一声,两人都倒了地。
两坛比人还壮的酒坛倒没有受伤,就是空虚了许多。
元嘉:“……废物。”
风毫不留情地敲打她的血肉肌肤,一片一片刮下了她的骨头。
她一个人静静坐了许久,仿佛日夜更迭已过数万年。
身旁一人总算有了动静:“不冷吗?”
元嘉道:“挺冷的。”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那回屋吧。”
她却反握住,转眸盯着他的眼睛:“屋里就不冷吗?”
关峪点头:“屋里暖和。”
“呵!”
元嘉轻嗤一声甩开了他的手,继续望着前方又不说话。
关峪揉着痛处缓慢爬起来,坐回了她身边,也不会说话,只默默陪着。
不知几何。
元嘉忽然道:“若有一日你见到了我妹妹,定要记得告诉她……告诉她……”
眸中有清泪滴落,她抿着唇忽然颤了起来,又很快平静:“告诉她,她若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定会好好教训她!她若是再敢胡作非为,我,我便不要……不要她了……呵呵……”
这带着清泪的每一声都如熔岩滴落在关峪心脏,他抓住元嘉的手强忍不断上窜的心情问:“你什么意思?”
“哈哈!”
元嘉反手甩开了他,正过身来道:“你记得就好。”
关峪歇斯底里:“我不记得!”
他冲向元嘉狠狠抱住她,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搂在怀中,搂在心里,可就算如此,他也仍觉她会在下一秒就消失……
怀中的人儿在挣扎,这便说明她还是鲜活的。
关峪道:“你想做什么我会帮你的!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能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啊?”
元嘉却安静下来,血肉还是柔软的,却一点不动弹了。
关峪慢慢松开她,每一秒过去都像是有人抽出了他的心脏。
所幸,眼前仍亮着一双眼。
元嘉定定地望着他,许久忽然转头一笑,笑中带着苦涩与迷茫。
她问:“为什么帮我?我说过千万别爱上我的。”
关峪不语,她便正了神色像极了从前高高在上的圣女:“我说过,一开始的惊艳喜欢好意全都不是真的,那只是你的灵魂被我的神魂吸引罢了做不得真。”
“爱就爱了你管我做什么!”
关峪瞪着眼睛,痴呆的模样像是被人偷走了半片灵魂。
他道:“你自己长那么好看人那么好还不许人家爱上你啦,再说了单纯被你的神魂吸引那算什么爱?爱能有什么理由?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突然就爱上你了就要死要活了,我自己都还没搞清楚你呢你添什么乱?你根本就不懂爱!”
关峪抱着胸歪着脑袋生气去了。
满脸微醺的元嘉:“……”
冷风一吹,她似乎清醒了。
眨眨眼睛转过身,呼一呼吸一吸,眨眨眼睛再灌一口酒,眨眨眼睛再灌一口……
关峪眼疾手快掏走了那一坛酒丢远了些,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能不能说出来?你不说我钻你肚里去找了!”
“……”
只闻啪的一声,关峪的脑袋和比人还壮的酒坛子一起倒地,关峪满头的血,酒坛子毫发无损。
关峪不省人事,似乎要过去了。
浓郁的血腥味掰开了元嘉浑浊的脑袋,她抬手挥了挥鼻子前的血腥气,似是有些嫌弃。
脚底下突然传来声音:“他得罪你了?”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