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导演站起身,笑着说:“收工了,咱们这戏拍了两个多月,你们也累了吧?”
夏晨星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被助理拉起来,何墨一身道袍,半靠在杂物桌边含笑望着她,唇边还残留着未尽的鲜血。
他一步步走过去,将手里捧了很久的鲜花递给她:“杀青快乐。”
袖子很长,她将手藏在最里面接下,礼貌地冲他点头,跟着李楠回了休息室。
一路上李楠都耸拉着脸:“姐,我觉得咱白白在这耗了那么长时间。”他见周围的化妆师都走干净了,凑到夏晨星身边说:“明明就是一个不到十五集的小网剧,这导演居然活生生拍了三个月。”
夏晨星倒在躺椅上休息:“我就是知道他是新人导演才来的。”
“啊?”
自从傅朝带她见了父母以后,夏晨星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与日俱增。
她和傅朝讲了太多本不属于一个替身该了解的东西,然后归咎为一时冲动。
夏晨星像是在心里挂上了一个警铃,每当傅朝站在门外试图叩门时,警铃毫无征兆的响起,于是便一次又一次的放弃开门。
她暂时找不到什么理由去疏远傅朝,只好接了一个暑假的戏。
这个剧组整天都在大山里,全封闭不允许探班,手机上交信号很差,拍的不是动作戏就是武打戏。
身上有不少纵横交错的伤痕,夏晨星睡前抹过药,也并不觉得很疼。
她问李楠:“小文呢?”
“她给你买咖啡去了,我去看看。”
空调冷风吹的呼呼作响,迟来的疲惫感涌上来,夏晨星换好衣服,阖上眼假寐,腿上盖了件外套。
门被推开,她眼也没睁道:“你俩一起掉厕所了?”
“晨星。”
声音很低,也很有辨识度。
夏晨星懒得纠结称呼,目光看向来人笑了笑:“何先生,有什么事吗?”
何墨绅士道:“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
她但笑不语。
“晚上的杀青宴,夏小姐会来吧。”他虚伪的笑着,动作极其缓慢地转了转腕上的钻石手表:“咱们一起拍了三个月的戏,这部戏的投资又少,导演知名度又低,想必你也是走投无路,无戏可拍才选择的吧。”
“傅二也不继承家业,能给你的,只有那么多,我就不同了。”
夏晨星略有惊讶,圈里不少人都知道她跟傅朝的关系,所以不管她演技多差,也总有人牵线搭桥找她演戏。
葛莎之前更是为此气得发疯,凛冬当年火得一马当先,她的新年档自然扑街,两人各视彼此为对家,但她也不敢轻易开罪夏晨星。
何墨居然敢顶着得罪傅家的风险泡她。
夏晨星看清了表盘上的几颗碎钻,“所以呢?”
何墨对自己开出的条件十拿九稳:“我可以帮你争取到郑导的新戏,只要你……”他顿了顿,接着稳操胜券地蛊惑道:“跟我好好喝一杯。”
神经病。
一个假货还装起来了。
“所以你是要我放弃他?”
“为什么是放弃呢?”何墨说:“他能给你的,我自然也可以,甚至强他百倍。”
眼看他就要吐出一串霸总语录,夏晨星连忙打断:“我是你第一个看上的人?”
这话十分有暗示性,何墨激动的往前走了两步:“当然是,晨星,你很漂亮,通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在我心里只有你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李楠带着助理下山买的咖啡回来,急匆匆地推门而入:“手机拿回来了姐——”
两人对视的猝不及防,他把咖啡放下,心里有些打鼓,“何先生?”
闻言,夏晨星不再跟他虚与委蛇,她没拿咖啡,而是先将手机开机,插上充电宝。
何墨见状不好多留:“那我就先走了,晨星,等到杀青宴上我再好好和你说。”
山里的信号时有时无,许多信息都无法第一时间接收,她点开微信,指尖停留在屏幕上方,似乎是想要给谁发消息,最后却又愣住。
李楠看她情绪不对,主动开口道:“姐,咖啡是热的,凉了就更苦了。”
她将手机反扣在桌上,慢慢地喝了一口咖啡。
原来是美式。
“是挺苦的。”
-
晚上组内聚餐,是真正意义上的全剧组一起下山,在黎城市中心吃了顿好的。
尽管整个剧组加上导演也一共不到四十号人。
不少人自嘲村里终于通网了。
主演们单独一个房间,都是些年轻刚出道的新人演员,他们推着让夏晨星坐在中间,她笑着摆手,然后默默坐在最里面的拐角处。
“晨星姐真是人美心善,这段时候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