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
“救…救我……”客栈二楼某间房里发出一声惨叫,随后便没了声音。
安忆猛地翻身下床,推开门,时初也正从房里出来,看到安忆时轻松了口气。二人一起前往发出惨叫的那间客房,就在他们斜对面。
房门大开,凳子倒地,旁边躺着一个年轻男子,胸前的衣服被血染红,双目圆睁,一只手搭在自己脖子上,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安忆走进去才发现,房里已经站了一个人,一个女子,手握长剑,身着青色的衣裳,正俯身查看地面。
安忆和时初对视一眼,见那女子转过身,轻扫了他们一眼说道:“他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客栈老板火急火燎地冲上楼,二楼其他房间的住客也都被声音吸引走了出来。
客栈老板一看到房间里的尸体,立马吓得跌坐在地上,“又…又死一个……”
时初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如果不想这间客栈关门,就赶紧安抚一下那些受惊的客人,封锁消息,天一亮,马上报官府。”
“好…好,我去。”老板吓得腿软,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哆哆嗦嗦地走向要围观过来的住客。
安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抱着剑倚靠在一旁,眼睛看着尸体,带着漠然,连带着周身的空气都透着冷淡。
安忆朝她抱拳,“请问阁下是哪位?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此?”
她和时初几乎是一听到惨叫就醒了过来,赶到这间房也就只用了小半刻钟而已,但是眼前的人比他们还要快,并且已经检查完了尸体。
“我就住在隔壁房间,起夜时看见这个人进房间,我回来的时候他正好发出惨叫。”
“这么巧!那你有看到凶手吗?”
“没有。”
安忆狐疑地看着对方,“前天夜里就有人起夜,结果死了,姑娘,你不怕吗?”
“怕什么?不都在传是鬼魂作祟嘛,人鬼殊途,能奈我何?”她对上安忆的眼睛,眼里平淡无波,“冤有头债有主,和我没什么关系,你们要查便查吧,我还要睡觉。”
说完便往外走,安忆下意识地抓住她的衣摆,“姑娘,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安忆,记忆的忆。”
“放开。”
“你说了我再放。”
顾衡冷冷地看着她,为什么她会从一个姑娘身上感到一丝登徒子的气息?僵持了片刻,她才开口:“顾衡,我叫顾衡。”
她一说完便扯回自己的袖摆,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房间。
“顾蘅?”是蘅芜的蘅吗?那和柳芜的名字倒是挺相配的。
“时初,有什么发现吗?”安忆转头看到时初正在检查尸体。
“没有外伤,胸前的血是他死前大量呕出的。”时初用指沾了些他嘴里的血,凑近闻了闻,若有所思,“他死前吸食过阿芙蓉,而且他面青唇白,牙齿松动,头发早白,胸前手臂都有抓挠的痕迹,看样子,是长期吸食。”
“难道是吸食过量而死?”安忆摸了摸下巴,环绕着这间屋子,很整洁,空气中也没有阿芙蓉的香气,桌上除了喝过茶水的杯子,并没有任何异样。如果他是在外面吸食完回来,不可能到房间里才症状发作。
“如果吸食过量,他不可能能清楚地找到自己的房间。”时初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从袖子里摸出三根银针朝尸体的心口扎了下去,不一会儿,尸体的口中缓缓流出暗红色的血。
“他不是吸食过量,他是长期吸食引发的心衰心梗。”吸食阿芙蓉会破坏心脏功能,抑制呼吸,长期吸食的确容易引发心梗呕血而亡,无疑,这似乎又是一场意外事件。
“那这么说,他的死也是意外?”安忆怀疑地问,三天内发生两起意外死亡事件,而且是在同一家客栈,同样是深夜,这也太巧了。
“是不是意外,这得问问客栈老板了。”时初站起身,抖了抖衣摆。
人死在客栈,而且都是意外,怎么说这客栈老板也脱不了关系。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客栈老板吗?”
“是,他现在害怕得不得了,咱们可以诓一诓他。”时初皱了皱眉,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然后拉着安忆下楼。
“时初,你觉得顾姑娘长得怎么样?”
“顾姑娘?”
“哦,就刚才房里那个姑娘,她叫顾蘅。”
时初停下脚步,审视着安忆。
“你又?”
“我没有!我只是单纯欣赏一下而已,你看她穿青蓝色衣裳像不像我养的那株金盏银台?清泠泠的。”
“不知道,没注意!”
“干嘛这么冷漠,你不喜欢这样的?顾姑娘看起来是有点冷,但是真的很好看呀!”
时初无语,他确实没有太注意那位顾姑娘的脸,不知道她有多好看,不过,从他进入房间才感受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