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驿站(1 / 3)

夏日燥热,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嚎叫着,生怕别人不知这是属于它的季节,不顾一切地放开嗓门宣告主权。

安忆和时初坐在颠簸的马车上,目的地直指江城,闷热的天气使安忆心浮气躁,又想起出门时时锦之的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安分点,别闯祸,她又不是那种无理取闹无事生非的人。

安忆无聊地拨着车壁上挂的冰晶,这玩意儿虽说能给人带来清凉,但到底扛不住高温,已经在慢慢消融。安忆转头,看见时初端端正正地坐着,双眼紧闭,似在养神,安忆着实佩服他这任尔千般压境,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定神闲。睡觉?这么热也能睡得着?她打小就怕热,夏天的时候,时初会在她屋子里挂许多冰晶,安忆每次进屋便撒丫子把鞋脱了,赤脚踩地,丝丝凉意便从脚底漫延上来。

安忆盯着时初的脸出神,她形容不出来时初的脸有多么惊为天人,但她每次看到都很安心,他那双温润的眸子看人的时候会漾着悠悠的水光,而现在没了眼睛的蛊惑,安忆却依旧觉得男色惑人,她还不自觉地吞了口水,不自觉地抬手戳他的腮帮子。

“阿忆……”

“啊?时初你的脸怎么一点都不出汗呢?我还想给你擦汗呢!”安忆这临危不尬的本事依旧,坦然地收回手给自己扇风。

时初莫名地看着安忆,把凉手帕递了过去。从邕州到江城要先坐马车再转水路,整个路程要费一个多月,这才不过三天,安忆就面如菜色,食欲不佳。

“马上就到壶城驿站,转水路便不会这么热了。”

“时初,我心口闷闷的,要吃冰镇丹荔才能好。”安忆努了努嘴,状似不适。

“不可,丹荔性温,多吃容易上火,你前些日才刚因为吃多龙眼流鼻血,总是这般不长记性。”时初点了点安忆的鼻子,还想说些什么,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时初撩起车帘,看见前方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有老妇有孩子还有一些青年人。

“付容,他们是何人?怎落到如此境地?”

“公子,估计是东边来的流民,今年雨水多,大多数百姓的田地房子都被淹了。”

“时初,我们把干粮分给他们吧,反正我们也快到驿站了。”安忆下了马车,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百姓。

“好,我本有此意。”时初应着便吩咐随从分发干粮。安忆看着他们每个人脸上满是疲惫,如获救星般地接过干粮,感谢

的话语和粮食一齐淹没在嗓子眼里。安忆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好不容易找来的一些果子如果不立马塞进嘴里,不一会儿就会被别人抢走,那些人根本不会顾忌对方是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孩,毕竟人在死亡面前,毫无分别。

“阿忆,怎么了?”时初注意到安忆情绪的异样。

“我看到他们,更加觉得自己幸运,从前的事我大多忘了,但那个时候的无助和恐慌与他们此时,别无二致。”安忆抿了抿嘴,沉默片刻绽放出笑容,“时初,我真的很想吃冰镇丹荔,我保证不多吃,就吃一小碗!”

“好,到了驿站我给你买。”时初柔声道,又揉了揉安忆晃动的脑袋。

“别摸,我头发都乱了!”

“无妨,乱了我给你梳。”

“才不要,你梳得丑死了!”

晚来驿站。

“这驿站名字还挺有意思的,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是这意思吗?”安忆看着环境还算不错的驿站,自然而然就把名字往高雅的方向想了。

时初笑着解释:“这驿站名字是取最直白的意思,晚来,晚上再来,驿站是三大世家共同出钱修建的,平时除了传递消息也没其他的营生,所以后来就放开了权限,把江湖上的生意人吸引进来出钱,驿站处于人流聚集之地,白天呢用于传递和整理消息,晚上放开住宿,晚来,就是让客人临近傍晚再来。”

“哦(?ò ? ó?)~那还挺省的。”安忆表示叹服。

“是合理规划,不是省钱!”时初忍不住敲了敲安忆的脑袋。

“说就说嘛,干嘛敲我头!”

“这位公子看来非常了解驿站的修建历史啊,应该是哪个高门大户人家吧?”一直坐在旁桌默默喝茶的黑衣男子此刻面向时初他们,笑容可掬,温和有礼。

“不过是偏居一处的小家,平常看多了史书,对驿站也有些粗浅的了解罢了,公子高看了。”时初浅浅抱了一拳,也端出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

“那太好啦,我平日就喜欢结交一些爱读书的小家,这比那些趾高气昂的所谓高门大家有礼好相处多了!”黑衣男子一瞬间变换表情,显出真诚的笑容,连眼睛里都放出真诚的光芒,“我叫谢居安,是容城谢家一支偏的不能再偏的支系,我呢,靠着我自己的努力,成功通过了书院的考核,厉害吧!”

谢居安嘿嘿笑着抬下巴向安忆示意,安忆和时初对望一眼,一同竖起来大拇指。

“厉害,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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