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邕州时家。
“时初!时初!”一个着月白罗裙的女子踹开房门,便看见房中人不止一个,除了时初,还有她那无比和蔼的老爹,她这老爹,虽说和蔼,但着实啰嗦,时常让她头疼,于是她立马收脚,端出一副浅笑,轻声唤道:“爹。”
时初看她那虚伪端庄的做派,便忍不住笑。
“阿忆!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女儿家要有女儿家的样子,进来就踹门成何体统,这还是自己家,若是将来嫁出去……”
“爹!我笄礼都还没过呢,你就想我嫁出去,爹你怎么这样啊!”安忆转过头嘀咕道,“再说,哪家女儿的爹平日里净喜欢给女儿整些毒啊,蛊的,能嫁出去嘛…”
“你!我教你用毒下蛊,那不是为了你能保护好自己,更何况我们时家世代医者,一点毒还能要了你的命不成?”安忆瞧着她老爹神气的模样,好像浑身写着:这天下还有你老子解不了的毒?
“爹,喝口茶吧!阿忆这性子您还不知道吗?”还不都是你给惯的,时初按下后半句未表,顺手给时锦之倒了一杯茶。
“阿忆,你这么急地跑过来是有何事?”时初转向安忆,转话题无缝衔接,安忆有时候着实佩服她哥这一点,干什么都悠悠然,一点不着急,还让人挑不出错。
“时初,爹,我通过书院考核了,我能和时初一起去学宫了!”安忆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时锦之,神气模样与其如出一辙。
时锦之和时初对望一眼,本来打算走个后门把安忆送进学宫,没想到她竟然自己凭本事考上了,倒是令人意外。能进学宫的大多是世家直系子弟,他们可以不经过考核就进学宫学习,少数旁系和小门小户家的都要经过书院考核,通过方可进入。像时初这样的自然是不用考,而安忆是养女,无疑要进行考核。
“阿忆,你总算是做了件让爹满意的事。”时锦之抚了抚并不存在的胡子,欣慰道。
“何止这件呐,我还给爹做了您最喜欢的百花糕,就在厨房哦!”
“哦呦,真是爹的好女儿,爹这就去尝尝。”时锦之一听到自己最爱吃的,瞬间喜上眉梢,话不多说,直抵厨房。
“爹这张嘴呀!”时初端起茶细品,深觉他爹无比纯真。
“时初,我们可以一起去学宫了,开不开心?”安忆咧着嘴,笑出了眯眯眼,她听说学宫是集南国人才于一处的地儿,会传授医术,武术,兵法,礼乐,政律,锻造等学课,时家是从医世家,容城谢家是将门出身,临安向家是相国府第,三大世家鼎立,各居其位,多年来与北国休战,两者相安,互不侵扰。但是!这显然不是安忆所关心的,时初看着安忆弯成月牙的双眼,便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
“阿忆,去了学宫不可斜视他人,不可任性妄为,最重要的是,不可对貌美男子露出垂涎之态。”时初正色道,阿忆好色,极好皮相,不论男女。女的也就算了,若是男子,指不定就凭一张好皮相把他家阿忆拐跑了。时初时常气闷,难道是自己长得不够好看?明明自己这张脸从小就在一众小伙伴里极其出彩,这阿忆怎么就没有养出点免疫自控来呢?虽说心思众多,但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端得一副冷静自持,悠然自得的好作派。
“哎呀!时初,别人再好看哪有你好看呀,我是那种看见好看的人就走不动道的人吗?”安忆看着时初温润的双眼,漾着悠悠的水光,唇红齿白,时初长得出众,让人看见就想到清莲,白鹤一类的事物,便也无端生出只可远观的气质,这是安忆从小就有的认知。
“是吗?王家小公子前日上门说你当街调戏他。”
“他胡说,我就是看他好看想凑近些,但他一把推开了我,害我差点掉进水里,所以我才给了他点颜色看看。”
“所以你就扒光人家的衣服挂在树上?”
“那不给他留了底裤嘛。”
“→_→”
“╮(﹀_﹀)╭”
“那刘家小姐呢?”
“我不过就是捏了捏她的脸,她非得说我意图不轨,还到处宣扬,我有什么办法,一气之下,我就…就亲了亲她的脸嘛!”时初惊诧片刻,瞧她那拒不认错的样子,对她指了指门,示意让她出去。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这就出去。”安忆讪讪搓手,本来还想着自己好不容易考上学宫,应该可以向时初讨要奖赏,这下看来毫无希冀了。
时初看她略微颓丧的背影,以为她已知错,便反思自己态度是否过于严肃,毫不知情安忆离了他的视线便兴高采烈地去了闻香阁,安忆这人最知道自我嘉奖,自我安慰了。
闻香阁。所谓闻香识美人,这楼阁自然不一般,南国民风开放,这闻香阁里不仅有绝色美人,更有风姿妙男,当然,烟花之地自是少不了买卖消息,所以闻香阁几乎每日满客。
“哟,这不是时家收养的安小姐吗?”
“我说星娘啊,我每回来你都这么给我整两句 ,怎么,是我的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