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她心里一惊,扫把脱手滑落,咣当一声响。
周牧野意味深长:“你还真喜欢打扫卫生,没想到房东还负责保洁。”
金台夕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你想多了,我掉了个东西在里面。”
周牧野表现得乐于助人:“我把床搬开。”
她强作镇定地站起身:“算了,不要了。”
“是什么东西?如果我找到了还给你。”
金台夕摆摆手:“不值钱,一个大金镏子而已,找着就当姐姐请你吃饭了。”
说完留给他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背影。心疼是不可能心疼的,毕竟不存在的东西是不可能找着的。
“等等。”
金台夕不耐烦转身:“又怎么了?”
周牧野举着一根蓝色塑料扫把,显得有些滑稽:“这个也不要了吗?”
子虚乌有的大金溜子可以不要,家中仅此一个的扫把丢了却挺麻烦,金台夕权衡了一下室外温度和到超市的距离,毅然决然伸手去拿。
周牧野却拽着另一头不松手:“你毕业两个月了,不工作靠什么养活自己?”
金台夕心里一抖,偷偷瞄他神色,揣度他是不是看过自己那箱滞销的低俗文学作品。
她故作冷静:“有钱人的事你别管。”
然后祸水东引:“你现在又靠什么养活自己?”
周牧野倒是坦然:“写代码。”
金台夕确实听说他从法律转投计算机专业,不知道是不是听了某选专业大拿的劝。倒是正好,有了这一技之长,被扫地出门还能挣口饭吃。
她感叹世事无常:“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也会进大厂当码农。”
周牧野脸上的神色明明灭灭,终于定格在谦逊的表情:“只是小公司。”
“哎呀我忘了,大厂也是要看学历的!你没拿到毕业证,自然入不了HR的法眼。”
至此,金台夕扳回一城,一改刚才被发现扫床底的阴霾,心情大好,乐得多呲他几句:“你也别气馁,大厂虽然工资高,但阶级分明,不适合你这种散漫惯了的人。”
周牧野眼眸微眯:“所以你是因为不喜欢办公室的人情世故,才不愿意出去工作?”
金台夕噗嗤笑了:“你人破产了,怎么思想也滑坡了?我有钱有闲,在家躺着收租多好,干嘛要费劲上班?”
周牧野的目光在她脸上盘桓了一会儿,松了手里的劲儿:“真是好久不见,金台夕。”
久到让他自我怀疑,到底是她变了,还是自己对她不够了解。
这本是句久别重逢后问好的话,却出现在他们时隔多年后的第七次见面。
金台夕直接把这当作告别,挥了挥扫把,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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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房门咚咚咚响个不停。金台夕皱着眉头睁眼,一看时间才八点半,她家从没有这么早来过客人。
难道是那个烦人的邻居?她一脑门子起床气,拉过被子捂住了耳朵。
敲门声戛然而止,手机铃接续响起,她深吸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把手机从充电器上拔下来,拿到眼前一看,上面闪烁着程雨霁的名字。
老旧的防盗门倏忽拉开,里面露出个乱蓬蓬的脑袋:“祖宗,这才几点?哪有这个时间上别人家串门的?”
程雨霁推门而入:“我上班路过你家,想起你让我帮你处理旧书,就顺道过来。先不说这个,你猜我刚才在路边遇见谁了?”
金台夕一脸无语:“这么激动,是遇见你家哥哥了?”
程雨霁看似乖巧内向,其实酷爱追星,韩流港台内娱一个不落,追过的哥哥手拉手能绕地球一圈。
“才不是呢,哥哥只要花钱就能见到,可我今天见到了只活在班级群八卦里的人,就在你家小区外面的大马路上。”
金台夕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是……”
“周牧野!是咱们班的周牧野!他西装革履,帅得太突出了,比红绿灯还显眼。你说这会儿正是早高峰,他这么热的天在路上溜达什么?我问他去哪他也不说,还和以前一样冷淡。”
金台夕斜倚在沙发上:“有没有可能,他是去上班的?”
程雨霁笑着摇头:“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周牧野,怎么可能去给人打工?”
金台夕目光幽幽:“但他不是以前的周牧野了。”
程雨霁一愣,缓缓坐下:“你说得对。可你若见了他,肯定也会跟我一样忘了他的遭遇,他看上去甚至比以前更冷更傲。你不知道大家私下里说他有多难听,班长竟然说要出钱资助他,让他陪自己玩一玩。他可是周牧野,怎么可能为了钱对人曲意逢迎?”
金台夕忽然坐正:“不可能才有意思,班长的消费理念还挺超前的,主打一个情绪价值。我的新书也可以加这么一段儿,女主对男配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