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里伸出来。
金台夕舒了口气,一脸惋惜地朝班主任耸耸肩:“他不同意,我也没办法。老师再见!”
回忆里的少年模样染了风霜,愈发凌厉,愈发不吝。
也愈发讨厌,金台夕撇了嘴。
“杵这儿干嘛,你爸呢?”拎着紫色皮包的贵妇走过来,爽利地问她。
“输了棋灰溜溜跑了。”
“嘿,这人怎么这样儿?说好送咱们去摄影工作室的。”李女士掏出手机,一连call了三遍,愈发火冒三丈:“越老越德行,还敢不接我电话!”
金台夕煽风点火:“还有更气人的呢,他刚才下棋上头,把我的房子租给来历不明的人了。”
李女士双手一拍,倒露出喜色:“你爸虽然脾气倔,但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这么快就把房子租出去了。算了,咱俩打车去吧。”
金台夕没想到事情是这个走向:“我都无家可归了,哪还有心情拍证件照?”
李女士毫不怜惜地用爱马仕抡女儿后背:“你老娘在这儿站着呢,怎么就无家可归了?而且不是证件照,是艺术照!”
这包金贵,包上的金属锁头也结实得狠。金台夕背上挨了一下,痛得眼泛泪光:“包打坏了可别讹我。”
李女士反应过来,赶紧揪着丝巾轻轻擦拭五金件,一脸心疼。
“阿姨,我送你们去吧。”谦和有礼的男子适时登场,一脸真诚:“我是您家的新租客,感谢您和金叔叔把这么好的房子租给我。”
李女士眼睛一亮,拉住他的手一连串发问:“我就说老金办事牢靠。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在哪工作,家里都有什么人?”
金台夕的白眼翻到天上,抢答道:“他大学肄业,无业游民,众叛亲离,欠了一屁股债。”
李女士一把撒开了手:“房租记得按时交。”
周牧野轻轻点头:“您放心。台夕说得没错,我暂时从普林斯顿休学了,家中经营百货生意,但我已经从家中独立,所以出来租房。”
李女士眼中消散的光芒重新聚拢:“你认识我们家小夕?”
金台夕摇头:“不认识,别来沾边。”
周牧野点头:“我们是同学,求是中学。”
求是中学四个字,就是非富即贵的名片。当年金满富使出钞能力四处打点,又拉下脸苦求服务过的大人物,才把金台夕送进校门,就是为了让她多认识几个上流社会的伙伴。
谁知上了三年学,金台夕非但一个朋友没交到,还直接躺平了。金氏夫妇也曾后悔当初的决定,可今天看来,也不是毫无成果。
李淑霞眼睛一转,想起了自己从美容院听来的八卦:“你家开的莫不是……春秋百货吧?”
周牧野未置可否,笑道:“家里的生意都由长辈打理,我从不过问。”
“哎呀呀,原来是同学,怪不得我看你面善。快说说,你俩当年关系好吗?”
周牧野侧身礼让,让出路边一辆闪闪发亮的宾利:“阿姨,我的车停在那边,不如路上聊。”
金台夕拽住一脸慈祥的母亲,警惕道:“你的车不是抵债了吗?”
“一会儿办过户手续,今天不坐,就没机会了。”
“现在的放贷公司这么讲武德吗?”
“现在是法治社会了,产权清晰的资产才是优质资产。”
“呵呵,这么优质的资产我们可不敢坐,您赶紧去办事大厅拿号吧。再见!”
话音刚落,李女士已经利索地上了车:“愣着干嘛,再不走要迟到了。”
金台夕攥拳:“妈,我不会上他的车的。你快下来,咱俩打车去。”
“老同学热心帮忙,你不要不懂事,赶紧上来。要不让你爸也换一辆宾利好了,这车挺舒服的。”
“要坐你自己坐,我不坐!”
金台夕转身欲走,周牧野却打开车门,把她拦了个严实。
他俯过身,下巴搁在车门上,声音低得像夏日似有似无的风:“你不跟着,我可不保证会和你妈妈说什么。”
金台夕不屑一顾:“我怕你?我行得正坐得直,没有把柄更没有话柄。”
“是么?”
轻飘飘的反问,她忽然心虚了。
她逃过课,顶撞过老师,成绩吊过车尾,可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把柄。
可她曾逃课上天台,趁四下无人哭了一鼻子。
曾在顶撞完老师后,为了不被叫家长,在办公室里苦苦哀求。
也曾为了不让父母知道她在学校的境遇,瞒下开家长会的通知,然后被发罚跑五公里。
这些才是把柄。
而这些把柄,偏偏都被校园里一个四处游荡的闲人撞破,并且没少嘲弄威胁自己。
金台夕咬牙切齿:“你几岁了?还打小报告!”
然后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