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远你疯了吗?”姜绾的嗓音颤抖,她此时此刻心里难受极了,消化了一晚上的情绪又被轻易牵起,她恼火地提起包链直接把包往他身上扔。
手包打在胸口,又落在地上,季修远垂下头想去替她捡起,下一秒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抵住肩膀,对面的人好似反应了一会儿,才真的确认他的衣服被淋湿过,连同体温都低得可怜。
姜绾怔住,被他这个样子吓坏了,也顾不得昨晚自己在心里暗暗想的那些再也不管他的狠话,径直把他拉进了屋子,关上门,伸手去摸他冰凉的脖颈和耳垂,不停地揉搓,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心疼道:
“你是傻子吗?你别告诉我你就站在门外哪儿也没去。”
半个白天,一整个夜晚,他莫不是真的傻到在这里挨冻。
“我不能走。”季修远搂着她的腰,把脸埋进她温暖的颈窝里,鼻尖蹭着她,说话时带着重重的鼻音,他很不安:
“我们之间有误会,我还没解释清楚,要是就那么走了,你就再也不会见我,更不会原谅我了。”
姜绾的眼圈有些发红,忍不住回抱着他,抬起一直手,绕过他的肩膀轻轻摸他的头发,她有些不懂该如何回应此刻的氛围,嗅着他身上苦寒的气息,满腔的酸涩只得化作一句埋怨:
“有什么事不能下回再说吗?天气那么冷,又下了雨,你淋了雨生病的话——”
“没什么的。”季修远不等她说完,便圈紧手臂,将她牢牢地护在自己的怀里,颤声道:
“我站在屋檐下面,没怎么淋到,我不冷,我就是怕你不要我……”
姜绾心中塌软,一时语塞:“那你至少敲敲门……”
季修远收紧手指,扣着她绸质面料下微薄的肩胛骨,紧跟着就说:“你生着我的气,不愿意听我说话,我就是,觉得当时不该打扰你。”
她不想见他,所以他就在门口等着,她总要出门去,这样就不怕再也见不到人,至少还能争取一个挽回的机会。
“绾绾。”季修远轻声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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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绾察觉他的体温稍稍上升了些,直接就把季修远推到楼上的浴室里,嘱咐他,快擦擦鼻涕,赶紧先去洗个热水澡罢。
她打电话向珍妮佛请了两个小时的假,随后烧了些水,又去了书房,查了昨天大门口的监控,低像素灰色画面里,季修远呆呆地站在紧闭的大门前许久,而后又于台阶坐下,下雨以后,台阶被淋湿,他又回到了原来的角落,一直到今早。
姜绾的顾虑在她快速查完监控的时候被打消了个干净,她沉默好久,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心脏微悬。
她又愣坐一会儿,去门口把行李箱挪了回来,再倒好热水,回到房间里去,像昨天一样,默默坐着等他。
季修远洗得很快,她刚坐下没多久浴室门就被打开了,他从门后走出来,看见她,又看看房间里的其他东西,而后好似松了口气,走近她身边。
姜绾把刚刚倒好的热水递过问他:“好些了吗?”
季修远缓缓点头,他穿了件浴袍,接过杯子,却暖在手里不肯喝,他犹豫半晌:“绾绾,我有东西给你看。”
没等姜绾回答,季修远便匆匆下楼去,过了两分钟,再回到房间时,他手里提着一个文件包,姜绾打量片刻,想起这是他昨天从东城回来时带着的。
打开后,里头是一些装订好的文件,姜绾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几份合同,我在东城时一并办好的。”季修远自顾自地将它们分类,在两人之间相隔出的床边摆好,一目了然:
“这是我和姚璟在东城和北城两家公司的转让协议,中间是我个人拥有士伯特股权的转让合同,还有一些零散的、东城的商圈店面,这几样东西,我已经签字盖章,你随时都可以直接签字。”
姜绾的神色怔忡,她随意拿起其中之一,粗略地看了一眼,便心如乱麻。
她回神时,季修远再开口:“绾绾,还有一份,我也按照章程安排好了,它现在还是无效的,但…很快就不是了。”
他慎重地再递与她,没再说话。姜绾接过,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自刚才开始燃起的满腔疑虑瞬间化为灰烬。
她猛然抬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季修远却垂眸,坚定地与她对视:“这些都是我在东城拟好的,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一会儿去公司的时候,可以让法务仔细看看。”
“你何必呢?”姜绾不敢相信他大费周章,暗自筹措这些年,最后甘愿结以这样的结果。
“绾绾,我对做生意一窍不通,但我了解你,了解陈家。”季修远低声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也知道林卿阳没那么容易上套,如果在东城的这一段时间我不那么做,他就不会轻易地相信我,也不会相信你,更不会花大钱去争取产业园的项目,这个局就做不成。”
姜绾哑然,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