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回到家里,见孟握瑜枯坐着,孟华唐捏着手帕无声落泪。她道:“兄长,大姐,此时还没到绝境。其实还是有转圜的办法。”孟握瑜和孟华唐看向孟冬,着急地问:“什么办法?”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人喊道:“孟家人在不在?孟家人在不在?”
孟家三人一愣,只见一个小厮走进来,嘴里念叨着:“这孟家怪不得只是个四品,门口竟连个人都没有。”正说着,他看到堂上坐着个穿着官服的年轻公子,打眼认出这是孟家的长子孟握瑜,便走进屋里道:“孟公子,小的张知,是燕王府上的。”
这时,他才看到屋里还站着一个年轻公子,不知身份,穿得极为简素。又有一个年轻妇人,身上衣服颇为华贵,两眼眶红红的。张知对着两人轻轻颔首。孟握瑜已站起身来,问道:“燕王府上,不知来我孟家是为了何事?”他说着,和一旁的孟冬交换了眼神,后者也目露疑惑。
张知笑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说道:“小的也不知,是殿下吩咐我来,只说要将信交给孟公子。孟公子看了,便会明白。”孟握瑜将信将疑,将信接了过来,心中纳罕,素日与燕王府上并无交集,如今难道是为了父亲的事。
正想着,他展开信,看完后。他脸色登变,看了眼一旁的孟冬,深吸了口气,冷静一番,才冷着脸对张知说:“回去禀告你们主子,我们孟家还不至于潦倒到这种地步。”张知见孟握瑜神色突转,不明白怎么回事,便说:“公子这就让我回去了?我们殿下说了,若不见到信物,便不让我回去。”孟握瑜气得几乎发起抖来,双手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强行克制住自己的怒气后,才对来人说道:“你就将我这话,告诉你们殿下。快走,否则,我就门板伺候。”
张知听了,一惊,脸上一下不好看,骂骂咧咧地往外走去:“这孟家说是书香门第,你还是个翰林,读书人,怎么这点体面都不顾,我不过来送信,茶不给喝一口便罢了,还要打我。再说了,我是燕王府的人,你们孟家几品,你们老爹给我们燕王提鞋都不配。啊!我呸!”
孟握瑜听了,气得脸色发白,手指着门外,说道:“你……你……你……”说着,便要冲出去。孟华唐和孟冬赶紧上前将他拉住,说道:“握瑜,你与他一个下人计较些什么。你平日断不是这样。这燕王到底在信里说了些什么。”说着,孟华唐将信拿过来,仔细读着。
她刚看完,也是气得脸色一变,又立即看向孟冬,劈头盖脸地骂道:“你刚刚进门说,父亲的事还有转圜的余地。这就是你说的余地?你!冬儿!你怎么忒不要脸。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和这个燕王勾搭到一起的?”
孟冬见孟华唐气得两眼圆瞪,又前后不顾地将自己骂了一通,一时无语。不过她倒不生气,毕竟原主的记忆还在,她也知道孟家这个大姐,平日还算温柔,一遇到弟弟妹妹犯错,那便根本绷不住,没有拿了板子来打已经是给面子了。
孟握瑜见孟华唐话说得太重,语气倒和缓了些,问道:“冬儿,你说说,你和这燕王,到底怎么回事?”
孟冬见兄姐二人都问自己,知道问题肯定出在燕王的信上。她不由辩驳道:“大姐,大哥哥,你们在说什么?我与那燕王,怎么会有牵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孟华唐不信,将信摔到她面前,说道:“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孟冬也想知道,她拿过信,认真看着,信上是极飘逸的几个字写成的一句话:要孟睿海平安,只一孟冬为妾耳。落款没有名字,而是一个狮子猫的金印。
虽没写名字,但满京城无人不知,这是所有皇子中,最不羁放浪的三皇子冷错黎。他因极爱狮子猫,干脆不写名字,给自己弄了个狮子猫金印作为落款。而这,又是他为世人诟病的一点。
孟冬恍然,才明白兄姐为何生气。但是,这燕王是谁……他好端端的,写这封信来干嘛。孟冬抬起头,看着满脸都是质疑的兄姐,说道:“这!大姐,大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燕王殿下为何好端端写这封信来!我压根不认识他啊!”
她不禁想,这还真是受害者有罪论啊。燕王来了信,孟握瑜和孟华唐也不问清楚,就立即觉得是自己的妹妹品行有问题。这近乎本能地反应,得是封建迷信深入骨髓,才会这样吧。
孟华唐还不信,说:“真的?你真不认识他?那这信是怎么回事?”孟冬简直哭笑不得,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大姐,我也想知道这信是怎么回事。”孟华唐便不说话了,其实她心中也是疑惑,妹妹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自小便胆小怯懦,这些时日,自从伤好以后,虽变得活泼了些,但孟家的家教在这,她的品性又一向好,是绝不至于做出任何出阁的事的。
孟冬见孟华唐噤了声,便继续说道:“大姐,我自小是你带大的,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再说了,燕王殿下是什么人,安京城里谁不知道。我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去招惹他。”
孟华唐听孟冬这么说,越发觉得有道理。的确,燕王冷错黎,安京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