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见状,给夭九准备了新的碗筷。
夭九抓着筷子,对满桌子珍馐无从下手,“王爷,你一大早就吃得这么奢靡啊。”
齐渊吃着,并不理会她。
管家给夭九上了一碗酸汤,并说:“王爷凌晨去捉刺客,又紧赶着去上朝了,是以早膳丰盛些。”
“天啊,你都不用睡觉的嘛?”夭九诧异地看向齐渊。
齐渊瞥她一眼,“吃你的,还如此多嘴。连本王的暗卫都说你聒噪。”
然后他给了管家一个眼神,屏退了所有人。
夭九捧起酸汤,“王爷放我回去聒噪别人不是更好……哇,好喝,这个汤酸酸的,但好好喝啊。”
齐渊说:“昨晚刚遭遇刺客,你还敢回去?”
夭九胃口来了,筷子夹起一块鱼脍,“是有点不敢,可是王爷你要留我到几时……这鱼也好好吃,有股甜酒香,这用的什么酒?”
“本王的私酿,”齐渊被带歪了话,斜她一眼,说,“短时间内,他们估计都还不会放过你,连同本王,他们估计也开始警惕了。”
夭九凑近他,神神秘秘地说:“因为我们知道了同一个秘密,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齐渊在同一碟蛋羹里,给夭九勺了一碗,放她面前,“吃吧,这个好吃。”
夭九仿佛心领神会了什么似的,郑重地接过碗。
“哇,真的好吃,蛋羹里居然有肉味!”
但她正吃着,齐渊伸手就将她的碗夺走,不让她拿到,“夭九,你得记住,本王能给你的,自然也能收回。在这里,就得乖乖听我的,否则小命不保。”
夭九震惊之余,当着齐渊的面,起身将整碟蛋羹端走,护在自己身前。
“谁听谁的还不一定呢。我只听有道理的,不接受霸权统治。”
齐渊是彻底笑了起来,把碗还她,“行,本王一定跟你讲理。”
夭九也把蛋羹放到他面前,用好话捧着他,“我就知道王爷是正人君子,必然不会做出强迫良民这等下流事情。不过王爷都抓不到刺客,是不是说明这些人来历高深啊?”
看她居然还关心正事,齐渊便正色道:“那个秘密,你没有透露过给别人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夭九连连摆手,“我巴不得把这个事忘了呢,昨晚费老劲了才跟你说的,不然也不用吃那么多苦头了。”
齐渊道:“你所偷听的那两人,和派人来刺杀你的人,说不定是同一阵营的。两朝秘事,想要以此做文章的大有人在,在调查清楚之前,你最好待在本王身边。”
夭九:“那我还能写话本吗?酒楼都等着呢。”
齐渊斩钉截铁,“不行。一切祸事皆因你的话本而起,事情尚未明朗,那些话本也不要再写了。”
“那让我见见酒楼的人……”
“不行。那些人说不定早已被收买,本王不能引狼入室。”
这下夭九大大叹气,蔫了吧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齐渊给她碗里夹了块肉,“你还能留着小命吃好吃的。”
话里话外都像在威胁,夭九瘪瘪嘴,捧起碗,“谢王爷。”
两人继续用膳,夭九说自己没胃口,可也还是吃了两大碗。
膳后,齐渊要去练武场操练,正要回房更衣,夭九见了,也紧紧跟着他。
齐渊问:“你也要练武?”
夭九摇头,“整个王府不是王爷身边最安全吗,我在其他地方都不自在,心里怕怕的。所以王爷去哪我去哪。”
齐渊冷笑,“好,本王缺一个贴身侍女,以后就你来吧。”
他大步走掉,夭九不情愿也只能小跑跟上,“诶王爷,当侍女有多少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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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渊回到自己院子,换了一身武炼的窄袖,开门出去,就见夭九坐在廊下发呆。
她常常有这样出神半寐的状态,连吃饭的时候也经常停下来,不知在想什么。
“走了。”
齐渊叫一声,夭九回过神来,提起裙子跟上他。
到了练武场,夭九也只是乖乖站在一旁,看他射箭。
说是乖,更像是犯懒。
齐渊才射完一筒箭,回头就看见夭九坐在台阶上,靠着栏杆发呆。
明明她目光看向齐渊,但焦点没有落在他身上,像是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又像是在俯视着很小很小的一个世界,天下所有事情都逃不过她那双眼。无喜无悲,神魂都抽离了这个世间。
齐渊摇摇头,甚是无奈。
她不像是愚钝之人,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但总有一种不将这一切放在眼里的豁然。
又练了一阵,派出去查探的侍卫进来,在他身边低声汇报,“王爷,夭九姑娘是八年前进的京,但有五年去向空白,三年前凭空出现在城东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