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凉,无端下起连天雨来,湿冷阴寒,透骨入髓。
无论是路上匆忙通勤的职场社畜还是校园里的青葱大学生们,都不约而同穿上了长袖长裤,外面罩着风衣或者薄外套,都不想以身挑衅这磨人的鬼天气。
沈诺回到公司的时候,连口水都顾不上喝,气势汹汹地直冲办公室。
“淙哥,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沈诺走到梁淙的办公桌前,将一袋密封好的文件放在他面前,一脸愤懑不公道。
“竟然说走就走,丢下我一个人面对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妖怪们!”
“整整磨了我大半个月!!我可太难了!!!”
“去找云越签字。”
梁淙不理会他,径直拿起文件袋拆开看了看,然后又放下,冷冷道。
“等会儿,不急……”
沈诺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露出两颗虎牙,八卦地笑道,“说起来,之之姐最近还在你那里住着吗?”
“我什么时候能去见见她?”
话音刚落,只见梁淙脸色黑了个彻底,他看向嬉皮笑脸的沈诺,声音能淬出冰渣来,“很闲?”
“淙哥好凶!”
沈诺瑟缩了一下脖子,见他神色不太对,又问道,“你们该不会吵架了吧?”
说罢他自己也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兀自摇头,“不对,淙哥你的性子哪能吵得起来。”
“阿淙应该是吃醋了吧,”云越一脸幸灾乐祸地走进来,顺手关上门,“小诺,下次记带上门。”
“云越哥!”沈诺眼神锃亮,“来说说,淙哥怎么吃醋了?”
“哈哈哈哈…说来也是第一次见你这样,比以前有人气多了,”云越无视来自旁边的眼神威胁,走到另一张桌子前抱臂靠着,语气悠闲,“小诺,你确定要听八卦吗?等会儿不会被你淙哥恼羞成怒按着揍?”
“难得有八卦可听,豁出去了!”沈诺兴致冲冲,恨不得搬个小板凳坐过来嗑瓜子听。
“云越。”
梁淙眼神中的冰刃几近实化,暗暗警告道。
“你之之姐最近好像在跟别的男同学一起做期末作业,周末也忙得不见人影,留你淙哥一人独守空闺。”
“这才十一月末,国内大学这么早就要准备期末吗?”
沈诺挠了挠头,不是很理解。
“听说是要一起写曲子还要合奏什么的,音乐生课程好像复杂一些,”云越也不太懂,心思回转,继而揶揄道,“朝夕相处又有共同话题,你淙哥能不吃醋吗?”
“那之之姐知道吗?”
“阿淙什么脾性?他不主动说出来的,任谁都猜不到。”
“哈哈哈哈……”沈诺毫不客气地放声大笑,前仰后合,“原来如此哈哈……怪不得淙哥这么低气压哈哈哈……”
梁淙面色冷漠,眼眸低垂,不急不慢地站起来,边挽起袖子边往外走,气息瞬变,周身逐渐形成一个看不见的飓风带。
“云越哥救命!”
沈诺看见他的动作一把跳起来,兔子一样蹿出去老远,直向门口。
看完热闹,先溜为上,傻子才会留下来挨打。
“所以阿淙,”云越友好地帮沈诺挡了一下,“你真的打算继续这样闷声喝醋下去吗?”
他拍了拍梁淙的肩膀,“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你的在乎,你的喜欢,要让她知道才行。”
“你的想法,之之怎么猜得到呢?”
“两个人最重要的是,彼此坦诚,有些事不说出来,就算感受到了,对方也是不确定的。”
“你是怕你的占有欲和强势吓到她吗?相信我,之之她没有那么轻易就会被吓到的。”
那边进行着兄弟间的情感交流和指导,女生宿舍里,容尹修改好曲谱最后的结尾部分,将整个文件打包发给周临砚。
她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让酸涩的眼睛休息一会儿,喝了口水,拿起手机,Q软件上有未读消息三条。
『黎黎原上草』:之之,我跟梓叶分手了。
『黎黎原上草』:是我提的,我们彻底结束了。
『黎黎原上草』:之之,我明明难过得要死,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心里空落落的,又好像如释重负。
容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让文字看起来不那么苍白无力,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可总有那么一瞬,会离奇地感同身受。
『之尹来归』:你还喜欢他吗?
『黎黎原上草』:不知道,可能还有点吧。
『之尹来归』:那就等岁月来将他的印记一点点消磨殆尽吧!你现在需要让自己放空一下,去吃点好吃的,喝点酒也行,总归要为自己逝去的某些东西祭奠一下,然后再肆意安然地拥抱你的新时光。
『黎黎原上草』:我也是这么想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