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容尹吹干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正好饭也到了。
她穿着一件薄薄的宽大到盖住大腿根部的长袖T恤,下身穿了一条五分运动短裤,和祁念面对面坐着。
“现在觉得怎么样?”
祁念边打开食盒边问道,“还烧吗?”
“好像好一点了,舒服很多。”
容尹摸了摸额头,也不知道是因为烧还没完全退,还是刚洗完澡血液循环比较通畅,她感觉额头还是有点微烫,脸颊也热热的。
“那就好,等会儿吃完饭你去睡一会儿,明天还要再去一趟医院。”
“嗯嗯。”
容尹应了一声,往嘴里塞着青菜,这会儿感觉有些饿了。
吃完饭,祁念收拾好桌子,赶容尹去睡觉。
A市离Y市不算太远,一个半小时的航程,算着时间差不多梁淙这会儿应该落地了。
正想着,电话铃声就响了,祁念看了一眼是本地的陌生号码,便接通——
“喂,您好。”
……
“哦,是粽子啊。”
……
“她情况比早上看起来要好一些,刚吃完饭,现在去睡觉了。”
……
“你快到了吗?”
……
“好的,没事没事,谢什么,客气了,”
……
“那我先走了,之之就交给你啦!”
……
“拜~”挂完电话,祁念将水开到保温状态,便提着垃圾离开了。
容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异常难熬的梦,她梦到自己被紧紧地绑住,浑身湿热酸疼,像被塞进了暖炉里烘烤着一样。
有触感粗糙冰凉的东西贴在她额头上,将热意褪去一些,缓解了些许煎熬,转瞬又离去。
她有些着急,想去靠近,想继续贴着,却动弹不得。
昏昏沉沉间,又感到有厚实湿凉的东西贴上来,让她舒服地喟叹,好像血液也没有那么躁动了,只是仍旧被绑住,手脚像是已经失去知觉,她只得扭扭自己的头,缩进被子里。
脑海中灰色和赤色交织着的漩涡在不断拉扯她的意识,引她陷入混沌。
容尹意识清醒时,发觉自己又出了一身汗,原本有些沉重的头也轻松了很多,连体温都下降了不少,一点都不觉得燥热得慌了,只是四肢还有些酸痛乏力。
嘴唇倒不觉干,但嗓子里好像要冒出火星一样。
她起身掀开被子,感觉到一阵凉意,热气也随之散去,房间里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一丝光影。
她摸索着走到卧室门口,刚打开门,就看到梁淙端着一杯水站在眼前。
容尹觉得,她应该还没醒,还在梦里。
当落入一个微凉结实,足够有安全感的怀抱时,容尹神色怔忪,原来阿淙真的回来了。
“阿……”
第一字还未出声,咽喉处就一阵撕裂般的疼。
“先喝口水。”
梁淙将水递给容尹,用手心贴了一下她的额头,感觉掌下温度正常了,才放下心来。
温热的水润泽了干渴似火燎的喉道,也让容尹能够发出声音,像是砂纸打磨过一样沙哑。
“阿淙,你怎么回来了?”
容尹放下水杯,又一头栽进梁淙的怀里,闭着眼睛蹭了蹭,冷冽中带着一丝淡不可闻的木质香的味道包裹着她,熟悉又安心。
“不放心你。”
梁淙收紧了手臂,下巴贴着容尹头顶的发旋处,眼底凝结了许久的厚重墨色终于褪去一些。
他的小姑娘,生病了都一个人不吭不响的,怎么能让人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呀。”
容尹声音软乎乎的,眼角弯弯,眸中漾起碎裂星辰般的水光,像是被煦风荡开的波纹,一圈又一圈。
晚饭后,容尹被督促着吃了药,又出了一身汗的原因,她再次去洗了澡。
大约二十分钟,洗手间里淅淅索索的水声停止,接着吹风机的声音响起,又过了一会儿,门被拉开一条缝,容尹探出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喊:
“阿淙,我……没有睡衣了。”
洗完澡容尹才发现没留神只带了换洗内裤进来,出了一身汗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穿,而另外一身也不适合当睡衣穿。
脚步声渐近,梁淙面色淡然地拿着一件深灰色的男士睡衣递进去。
“脏衣服给我。”
容尹捡起地板上散落的衣服一股脑塞出去,然后快速合上门。
镜子里,女孩的头发散乱在白皙圆润的肩头,眼神雾蒙蒙的带着些水润光泽,耳垂因过于害羞而红得过分,双颊通红,面带涩意。
容尹套上睡衣,挽起袖子,下摆足够长到能完全覆盖臀部,甚至到大腿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