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四)(1 / 2)

玉柳门地处西域,本就是淡水稀少之地,湖泊更是少见。臣樱对周围不熟,只能靠苏元寻路探湖。可惜走了几十里,他们仍然未能看到一处适合的冰湖。要么太小无鱼,要么太浅,根本不能垂钓。

走到半路,臣樱就嚷嚷着说好累。苏元见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身在一片冰雪之中,说:“潼儿,再坚持一会,我们去酒肆休息片刻。”

臣樱怎么都不愿再走,还说自己伤口发疼。

苏元只好道:“我背你。”臣樱便笑嘻嘻地爬上他的背。

苏元背稳了她,十步化为一步向前轻功踏行。臣樱趴在他的背上沉默不言。

她早知附近湖泊稀少,极难寻到垂钓的湖泊,是以本来也没抱希望,不过是想让苏元陪自己出一趟门,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出门透口气,另一方面,是想看看苏元在没有别人在场的情况,究竟会怎么对待自己。

她给了苏元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此时此刻,是最方便他杀自己的时刻,把自己抛尸野外,回去之后,随便编一个刺客来袭之类的借口便可蒙混过关。只要杀了自己,他就能坐上掌门之位,高枕无忧了。

话是这么说,但凡苏元表现出要杀自己的行为,她都做好准备与他殊死一搏,实在不行,她也有把握逃离。虽然身上仍有伤口,却是无碍脱身的。

“兄长,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有酒肆?”她试探道。

苏元目视前方,“有的,我记得就在不远。潼儿,你的身体还坚持的住吗?”

“伤口好疼,没有力气。”她继续道。

苏元皱紧眉头,“就快到了,你再坚持一会,千万别睡,好吗?”

“好。”

风雪愈来愈大,前行的路变得越发困难,雪花几乎挡住了苏元的视线。他甩了甩头,将眼前的水珠冰晶甩去,背着臣樱又行了十几里。

臣樱道:“兄长,雪太大了,不如你先把我放在这里,先去酒肆叫人来吧。背着我是个负担。”

苏元立刻道:“不行。把你放在这里不安全。我们一起去。”

她一时之间竟然语塞,心思百转千回。过了一会,她闷闷出声:“兄长,你曾经不是很想杀了我么。我死在这里,对你来说应该是件好事。”

苏元闻言,立刻顿住了。这句话如当头一棒,令他立刻从风雪道朦胧中清醒。原来她偏要出门,打得是这一出算盘。她想试探自己是否只是在前人做戏,背后暗算她。

他微微偏头,欲要说什么,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他应该如何解释如今自己的想法呢?他如何说“是”与“不是”?无论承认否认都是错的,更无谈辩解。

他只好淡淡道:“你怎么会想这些事。”

臣樱轻声道:“我难道不该想吗?”她几乎笃定他说这句话是多么心虚。

苏元垂眸道:“你不信我。你觉得,我会在这里把你杀了,独自回去,对么?”

“不对吗?”多么完美的地点,不再需要阿谀我诈,不再需要暗杀,“我曾经害你差点死去,你应该恨毒了我。”

苏元无声地笑,“那我为何还要救你?我……”为何还要彻夜守着你,只盼你安然无恙?

臣樱趴在他背上道,“我们至少是名义上的兄妹,你我至少要守表面的手足情,坐上那个位置之后才不会被人诟病。兄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不是今日才晓得。”

“你觉得……我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臣樱凉凉说:“我觉不觉得无所谓。如今大长老叛变身死,我的身体残破,内力未全,全副身家都已经捏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都只能悉听尊便。”

苏元听了这话,将她放在地上,抽出身侧的长剑架在她的脖颈上,狠狠咬紧牙关道:“这是你说的。”

臣樱攥紧地上的一团雪,刺骨的寒冷钻进她的骨髓。

她冷冷道:“自你为我恢复记忆,就应该料到你我兵戎相见的这一天。”她低声道,“只可惜,我再也没有力气与你争了。大长老那一剑,虽然没伤及我的要害,却已经贯穿我的心肺。”苏元瞧见她的发丝粘上霜雪,她的那双眼睛比冰雪还冷,“但这么多年,你我总要分出胜负。这个地方是我为自己精心挑选的。如今你犹犹豫豫,是下不了手了吗?”

苏元长舒一口气,提剑而起,手形一动,那长剑直直向臣樱贯穿而去。剑锋便如掠影般从臣樱头顶飘过,接住一片雪花。

“有一片雪花要落在你的发梢上了。”他轻声说道,而后收回剑。

臣樱的心轻轻拨动一声弦。

他终究不忍心。他如何忍心?

臣樱松开握拳的手,那雪已将她的手冻得快要失去知觉。

苏元上前捂住她的双手,被臣樱抽回背在身后。

他失落道:“你不信我也是正常的。我承认我曾经无数次想杀了你,那杯毒酒,的确令我差点身死,如果不是二长老找到了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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