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眼下他一说,是她自作多情为他人着想,倒是把自己牵进去了。
他冷笑,“不是什么有恩的关系。”
她愣住,这反转实在太快,“那为何……”同时她的脑内闪过这些日子的种种,终于落成一锤,却不敢定音。她艰难问,“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漂浮,“在下斋莲宗江言越。这个答案可令你明了一些?”
高臣樱感觉自己的脚发软,不是吓的,而是答案得到肯定后的虚无与迷茫,“……你果然是斋莲宗的少主。”
“你拿着我的东西上天泽阁,可知道自己在自掘坟墓?”
臣樱已经理清状况,知道自己被天泽阁的当作细作监视起来,所以才有后面直接成为内部弟子的种种情况,但她依旧摇头,“天泽阁是你万分之一的下下策,却是我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上上策。你我并不同。”她定神道,“但无论你们斋莲宗和天泽阁有什么恩怨,都和我无关。为何一直抓着我不放?若你是为从前的事,我道歉总可以了吧?”
江言越沉默不言。
高臣樱终于失去耐心:“江言越,把我逼到这样的境地,是觉得很好玩吗?”
江言越开口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张束无不是你亲哥哥吧?”
这个问题在此时听起来像是找茬。比起为了她的去留问题对她纠缠不清——似乎看起来他是因情感有强烈带她走的意愿——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在乎高臣樱的死活,而是其他的事情,比如垂堂张束无,比如赐宗一案,或是武林大会。
高臣樱眯眼,“原来你想知道的是张束无。早知如此,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我还可以在堂内请你喝茶。”
“不全是。”他淡淡道,“若你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以斋莲宗的少主身份承诺,可以遵从你的想法。”
“为了这个问题,难为你等待七日,”她大笑,“我如何能信你?若你堂堂斋莲宗江少主出尔反尔该如何?”
江言越叹气,脚步微移,朝臣樱走去。“高姑娘,人在江湖,信用是很重要的,所以有一件事我想你还没有十分清楚,”他负手道,“我是你最接近查明铜片的人。你之所以找我,是因为你的义兄张束无没有查到。你来找我这个陌生人,无非就是想试着抄条近路尝试一下,这条路能通,只不过你没想到它要收费,便退却了,说到底还是铜片不够值心价罢了。”
“别和我讲道理,说重点。”
“这个问题,你只需要告诉我是或不是。”
高臣樱道,“我只是他的义妹。”她其实没有选择,打又打不过,又有把柄在他手上跑不掉——自己身为天泽阁弟子,却在深夜与斋莲宗少主私会,铜片更在他的手上,“我说完了。你要信守承诺。”
“当然。不过现在我手上有个交易想和你做,关于你义兄的故事,意下如何?”
眺空望月,翠林苍苍。林子里小动物的簌簌声越来越低,风轻轻刮过草木,呜咽卷曲。江言越又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樱花香气,混着那人轻盈的声音:“哥哥的故事?我不想听。”
“若我说,你当了他杀人的帮凶,你还是不想听吗?”
臣樱噤声。
“归根结底,他只是你的义兄,何必拿自己犯险。早早知道,撇清自己,我还能帮你美言几句,洗脱罪名。”
晚风撩起衣裙,掀起无声的波浪。高臣樱咬牙切齿道,“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是不是,不由你评说。”
“他不只是我的义兄,更是我最在乎的人。你拿我最在意的人当筹码,够阴险,这不过是换了另一种方式罢了。哥哥为了养家糊口也许是会做些灰色产业,或有过去的仇敌,但这与你我所说的有何关联?”
“看来你对你的义兄真是一无所知。”江言越略感失望,“我倒是开始好奇,你跟他的关系究竟有多深。”
臣樱撇开脸,“一码归一码,休想套我的话。”
“呵。”
“少油嘴滑舌,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要天泽阁的一本古籍《沧海降龙阵》,但是有一个条件,不能让天泽阁的人知道。”
“你要让我偷天泽阁的秘籍?”她虽然没见过这个阵法,但拿脚趾头想都知道,收在天泽阁内的阵法古籍,能是什么便宜物件。
江言越瞥了她一眼,“《沧海降龙阵》是每个天泽阁弟子都要学的阵法,在江湖上人尽皆知。这本阵法拓本很多,不是什么秘不传人的东西。不让天泽阁的人知道,是因为这样你我都少一点麻烦。”
“你一个斋莲宗的少主,要这本天泽阁的阵法做什么?你又修习不了,”她环双臂在胸前,“而且你们宗族实力强劲,拿本普通的书应该并不是难事,为什么要我来做?”
静谧悄悄蔓延。听着温和却略带冷漠的回应,他忽然生出一种疲惫,蜷缩了所有力气。“你的问题太多了。”他道。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