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臣樱醒来时,天色已黑,客栈内需要掌灯得以见光明了。她坐在陌生的环境中,有些手足无措。
“醒了么?”一个男声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醒……醒了。你是?”
江言越有些无语,这个女子随随便便在大街上醉酒,好不容易等到醒了,这会却认不得人。
他让阿尘点灯,走进房间,找了把椅子坐下。屋内很快亮堂起来,臣樱逐渐看清眼前的空间。
自己坐在铺着玄色暗纹床褥的竹床上,不远处是简洁无尘的木质书桌,上面摆放着零星书籍和纸,墨色砚台和笔架晾在一旁,还有一把看不出图案的折扇。另一圆桌放着一把青灰色的短匕,衣架上只有一件暗蓝色的长袍。整个屋子整洁到几乎没有什么生活的痕迹。
“醒了的话可以回去了。”江有些心烦。
高臣樱有些尴尬,赶忙从被子里出来,光脚踩在地上,“怎么是你?我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江言越看着她裸露的脚,语气冷淡,“你最好一个一个问。地上冷,把鞋穿上。”
臣樱满地找鞋,晕晕乎乎转了半天才找到,在江言越冰冷视线的注视下把鞋穿上。“我不记得今天见过你啊,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碰巧遇到。”
“啊?”
“碰巧遇到烂醉躺在地上的你,”他冷冷地道,“好歹见过几面,实在看不过眼。”
她笑:“都是小事。”
江言越脸一沉,“小事?你一个女孩家喝醉了随便躺在大街上,你说这是小事?”他的声线越发冰冷,“你不把自己当女子看,旁的人不见得也如此。”
“……”高臣樱感觉自己被骂的莫名其妙,自己身为当局者还没什么反应,反倒是他在生气了。
“我不知道你的住处,便先把你带回我的客栈了。”
“客栈?”高臣樱发觉自己醉酒的记忆完全变成空白,“对了,还没问过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江言越。”
她懵懵懂懂点头,从没听过的名字。
“我该走了。时候不早了,我家人该担心了。”
江言越叫住转身要走的她,道:“你那块铜片还在查。”
“我说了,我等的了。”
“我等不了。”江言越道,“我很快要离开扬州。”
高臣樱沉默半晌,道,“本就是我硬塞给你帮忙的,谢谢还来不及呢……不然,你还给我吧,我不查了。”
江言越气定神闲道:“你不想知道了?”
“查不到,还能怎么办。”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你若对你自己的人生都不感兴趣,还想做什么事?每天混吃混喝,坐着等死?”他笑。
“我当然想知道,”她握紧拳,“但这不是我想就能实现的事情——”
“只要你说想,我一定想办法帮你实现。”江言越悠悠道。
高臣樱警惕地看向他:“……条件?”
江言越会心笑道,“聪明人。”他下颚微抬,“条件很简单,你跟我一起走。”
没想到高臣樱快速而坚定地回:“不行。”
“理由。”
她只是抵触和这个男人同行罢了。“我一个姑娘家,跟陌生男子出行成何体统!”
他冷哼一声,“现在你倒知道自己的清白了,喝醉的时候为何不记得了?”
她继续编,“况且,家里人也是不让我远行的,所以即使我分外想,也只能呆在扬州。”
“你的家里人允许你在扬州花柳苑胡喝海吃,玩天闹地,却不许你外出远行?”他轻笑。
她一时辩解不出,“我……”
江言越解下身上的一枚紫色玉佩,道:“事关你的人生,我给你七天时间考虑,若你改了心意,用石头摆出这个阵,将玉摆放在阵的中央,”他用棋子摆出一个阵法,“紫玉上留了我的印记,我自会寻到你。”
臣樱握了握手中浑圆的玉佩,触感温润柔软,便知是顶顶好的物件。她刚想反驳什么,却听江言越又道:“在扬州你只能等,什么也做不了。若你跟我一同走,我或许能教你习武。我劝你仔细考虑。”
闻言,高臣樱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暗下去。她心想,二人无亲无故,只一顿酒而已,他凭啥愿意教自己?他如此好心的缘由一定是想利用她。也罢,这个玉就暂时留在身边,到时间了便还给他,铜片再找别人查查。她自知自己几斤几两,还不会为此冲昏了头,于是她象征性地点头道:“我考虑考虑。”
别了江言越后,高臣樱回到垂堂急匆匆回到房中,收拾了自己的行李。
她不是想跑路,只是感觉告诉她,那江言越看起来并不好惹。不如早些离开此地,别让哥哥和垂堂陷入麻烦中,反正他说过会找到她的。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臣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