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娘?”
潘玄正穿着一身黑色大裘站在身后,探身问道。
梅欢意见眼前十分清秀的少年,却十分陌生,虚声问道:“你是?”
还未等他回答,梅欢意便把他拉进了偏门的院子中,方才若是二人在殿门前交谈,一定会引来侍卫。
这后院树木多,侍卫少,是个隐藏的好去处。
潘玄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原来梅姑娘不记得我了?”
梅欢意抓耳挠腮,仔细在脑海中思虑了一番,郑重地摇头:“你到底是谁?”
“我是潘玄。”潘玄期望的神色突然暗下来,道,“十年前,我逃亡来到幽冥洲,便是梅姑娘为我义诊。”
梅欢意恍然大悟般:“哦。”
她这么多年来的确是在幽冥洲义诊,不过她义诊过的魂灵和修士那么多,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记住呢?
潘玄上下打量着,问道:“梅姑娘方才何故在殿外?”
梅欢意自然是不可能跟他如实交代的,就随便扯谎道:“我...就挺想看看的。”
这话说的...简直是敷衍得明明白白的,潘玄自然也听出来,不过他也不恼,只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披在梅欢意身上。
肩上突如其来的暖意,让梅欢意有些不自在,她当即拒绝道:“多谢公子,不必如此。”
虽说潘玄是如此说,但梅欢意却是实实在在不记得这个人,她也不能确定潘玄所说话的真假,自然是听七分,信三分。
况且这潘玄的穿着很是雍容华贵,这黑袍在月色竹影下还漾着金丝绣的微光,并不像是逃亡之人的穿着。
梅欢意拉开距离,道:“今夜的事,还请不要跟别人提起,多谢公子。”
她正准备退下,却被潘玄一把拉入树丛中。
昏暗月色中,院中参天大树下,潘玄对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果然,不过半晌,这院中就来人了。
“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司徒茂声音极其愤怒。
院中还有一个极其轻盈的脚步声,梅欢意一下子就听出是司徒盈。
接着就是一个十分响亮的巴掌声。
司徒盈的声色十分平静,道:“父亲,女儿总得为自己的前程考虑吧?不然,女儿也只是给弟弟做嫁衣而已。”
弟弟?据梅欢意所知,这司徒盈一直是司徒氏的独女,如今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弟弟?
司徒茂像是十分意外一般,气势也弱下来:“你已经知道了?”
还未等司徒盈开口,司徒茂像是谎言被戳穿一般,干脆破罐子破摔,道:“能给司徒氏做嫁衣,也算是你的福气。”
“这些年来你对司徒氏也算有些贡献,到时候你的嫁妆我也不会少的。”司徒茂理所当然道,“不过,你不要妄想和你弟弟争家产。”
司徒盈偏头笑道:“女儿当然不敢。”
她低头拭泪,抬头看时,司徒茂已经离开院子,回到了大殿中。
司徒盈在院中仰头伫立良久,待她离开院子,梅欢意见四处无人,才从树丛中跑出来。
方才二人在树丛中,大气不敢喘,憋了许久也不敢稍有动作。
倒是那树丛中的飞虫,一直扒在她的脖颈处吸食她的灵力,只是不过片刻,那些飞身便化成黑烟消散在丛中。
梅欢意先前的神火之伤未解,这些飞虫吸食的正是神火所伤的那处,只是梅欢意没想到这神火威力如此之大,那小飞虫还未饱腹便已身亡。
潘玄自然也是注意到这个,柔声问道:“姑娘是中了什么毒么?”
梅欢意的心脏骤然紧缩,疼得她提不上气,只摆手示意“不是”。可她现下面色如此苍白难看,一定是难受极了。
是孟求微在找她,方才她离开殿门,孟求微并不知晓,眼下她是必须要离开这院子了。
潘玄见她踉踉跄跄地离开院子,目光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见她渐渐消逝在竹影中,潘玄便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隔着无人在意的角落,潘玄见梅欢意又回到了刚开始那个位置。
梅欢意透过门缝,看到大殿中的孟求微举着酒杯一饮而尽。饮毕,还朝她斜睨了一眼。
现在她脑海中想的都是关于司徒盈还有个弟弟的事情,那时在草丛中听着,见身边的潘玄也有几分惊讶的神色。
看来这潘玄是知晓这司徒氏的。
百里昼明忽而起身向司徒茂敬酒,问道:“诶?听闻司徒氏前些日子来了个认亲的?传言司徒小姐很是喜欢呢!”
司徒盈闻言十分平静,倒是司徒茂,面色不爽道:“司徒氏的家事,宣王殿下还是不要过问,今日是镇国公的生辰,不要说些闲话。”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大家都是一家人。”百里昼明阴阳怪气道,“对了,本王的仆从见他正在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