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2 / 2)

,快起来孩子。”老人佝偻着身体,吃力的搀扶起柳忱。祖孙两个直面相对,看清楚柳忱的脸之后,老人忍不住有些发愣:“你这脸……你母亲、你……怎么会如此?”

柳忱自然知道她在问什么,坦然笑道:“幼年误食毒果,这脸便毁了。不过也没关系,师父说红颜多祸水,有些东西失去了,或许也是一种功德。”便如大江氏当年那般,引得京城男子为她疯狂争斗,又何不是一种罪过呢。

“也、也是。”未曾想到柳忱竟然如此想得开,严氏愣了愣,继而释然的笑道:“你这孩子,倒是活的通透,比你母亲当年要强许多。”

许酒见渡口人来人往,极不适合说话,便开口提议道:“不远处有一家面馆,咱们不如去坐着慢慢说。”

柳忱这才想起老人风尘仆仆的赶路,这几日定然没吃好,有些愧疚的道:“是忱儿的疏忽,阿婆连日赶路,这会定然饿了吧?”

严氏摆手道:“我年纪大了,胃口一直都不怎么好,一顿饭吃不吃的都没什么的。”倒是她身边的小郎有些委屈,瘪着嘴说道:“祖母是不饿,可小鱼儿饿呀。饿死了,肚子里面的东西都快自己吃自己了。”那小郎年方六七岁的光景,生的虎头虎脑,煞是喜人。柳忱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道:“你叫我一声阿姐,我就请你吃肉肉。”

“阿姐,好阿姐,我想吃鸡腿儿。”小鱼儿垂涎欲滴的望着柳忱。

一行人被这孩子逗得不行,许酒一把将小鱼儿抗在肩上,边走边道:“成,叔叔请你吃一整只鸡。还想吃什么?”

小鱼儿闷头想了想,道:“粥吧,祖母牙不好,吃不动肉了。”

柳忱搀扶着严氏走在后面,闻言便笑着说道:“这孩子倒是孝顺。”

严氏欣慰的笑了笑,继而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又是一黯:“若论孝顺,谁也比不得你的母亲。那孩子是我一口一口奶大的,四个月就生出了牙齿,却从未咬过我一口。倘若她还活着,我也……年纪轻轻的就去了,真是可惜。”

柳忱听出了严氏话中未竟之意,心中更加的愧疚,握着严氏的手道:“怪我,未曾早早的派人去寻找阿婆。”

严氏转头望着柳忱,一双浑浊的眼珠里写满了慈祥和爱意:“傻孩子,你还这么小呢,细胳膊细腿儿的,能成多少事儿?不怪你的,都是命。”

说话间一行人进了面馆,为了方便柳忱和严氏好好说话,许酒特意花高价寻了个雅间,柳忱陪着严氏坐在雅间里边吃饭边说话,许酒和月雪则带着小鱼儿在散座上啃鸡腿。

严氏是大江氏的乳母,曾陪伴着她在江家生活了整整十八年。后来大小江氏出嫁,严氏便回了自己的老家。那之后她与大江氏断断续续的通过几次信,没几年大江氏病死,两人便彻底断了联系。严氏从未见过柳忱,或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她对柳忱一见如故,发自内心的喜欢和疼爱。她们之间的感情被一个已经故去的人紧紧联系在一起,纵使是初次见面,也有着说不完的体己话。

转眼之间已是下午,柳忱见严氏有些疲惫,便搀扶着她走出雅间,同许酒说道:“阿婆一路颠簸,这会也累了。劳烦许叔叔找一间上好的客栈安置下她们祖孙两个,再请个郎中给阿婆调养调养身体。”严氏上了年纪,身体本就不好,又加上这一路乘船颠簸,面上已呈现出明显的病态,柳忱能看得出来,她是在强撑着与自己说话。

“好孩子,你有心了。”严氏感动的拍拍柳忱的手。

许酒说道:“沂源坊市那边有一家客栈环境不错,我先带着她们过去。你和月雪先在这里等着,等我回来咱们再一起回府。”

许酒与柳忱商定了行程之后,马不停蹄的带着严氏和小鱼儿往沂源坊市奔去。柳忱和月雪在渡口站了一会,也实在觉得没什么意思,便转身往玉林坊市走去。与昨日回京时的冷清景象不同,今日的玉林坊市格外热闹,街道两旁站满了摊贩,所售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柳忱在道观里冷冷清清的住了十年,从未见过这般繁华的景色,一时也有些入迷,带着月雪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看过去,期间忍不住买了许多小零碎。

“娘子,月雪口好渴。”月雪指着街道对面的茶馆提议道:“咱们进去喝碗凉茶吧,许叔估计还得等一会才能回来呢。”

柳忱也觉得天气有些炎热,用丝帕擦拭着额头上的薄汗说道:“也好,咱们就去茶馆里坐一坐。”

她与月雪手挽手往对面茶馆走,正当走到马路中间的时候,忽听见有人惊慌失措的大喊一声:“都快跑,谁家的马惊了!”

一阵兵荒马乱,人群四散奔逃。有人不慎摔倒在地,未待爬起,但见一匹枣红大马嘶鸣狂奔而至,一蹄子踩在那人的身上,紧接着两蹄后立,钉着厚厚蹄铁的两条前腿高高扬起,直奔柳忱的脑袋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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