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
姜媃握紧手中的剑,四周环顾却不见一人。
“师伯,快点出来,别再玩了。”
周遭鸦雀无声,剑鞘之中的剑忽然飞出,剑身覆盖着红光,直直地刺向一棵树。
“哎呦我的天!”
东桢师从树上掉下,周围霎时恢复生机。他扶着腰起身,手指上下摆动地指着姜媃,朝她走近,“我好歹是你师伯,你下手居然这么狠!”
“大逆不道!天理难容啊!”
姜媃收了收自己的剑,神情自若地向东桢师行礼,“师伯午好。”
“好什么好?我腰都摔断了!”
“弟子方才便叫您别玩了,是您自己不听,那弟子只好自己动手破了这幻术。”
姜媃像是进了自己家似的,径直走向一座凉亭。
“你怎么看出破绽的?”东桢师从凉亭内的桌子底下提出一壶酒,说道,“这次的可不是普通幻术,这可是咱们华封派自创的,你居然都给破了。”
姜媃忽然抬手指了指天空,“您的云不对劲,有几片形状太过相似。”
所以他是败给了懒是吗?
“谁会观察这么仔细,你指定有些毛病。”东桢师倒出两杯酒,递给姜媃一杯,顺势扶上她的脉搏,“我给你瞧瞧。”
“师伯……”
姜媃无奈的语气令东桢师止住动作,她叹了口气,说道,“每次来您这,您都变着法子整蛊我,不观察仔细些,得叫你困我到何时?”
东桢师也不闹了,他开门见山地表示自己喊姜媃来的目的。
“外面带的也不行,门中禁酒,我不能逾越规矩。”
姜媃听她师父说,东桢师神情焦急,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毕竟方才的幻术太过逼真,逼真到她险些信以为真,然而如此大动干戈地将她叫来,仅仅是为了让两人一起品酒。
有些毛病的分明就是他自己。
听到姜媃这么说的东桢师,忽然笑了起来。
“越就越了呗,你师父又不可能真的罚你。”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作为众多弟子的师姐,自然应当更加遵守门规,做好榜样,怎能知错犯错呢,倒是师伯您,身为一门之师,怎能屡次破坏门中规矩。”
东桢师对姜媃这套翻烂了的说辞毫无感觉,反倒学着她说话的神情模仿了几句。见姜媃无奈至极,他也只是笑笑,随后将酒举起,本想在姜媃拒绝前让她闻闻酒香,却在她身上发现了某样熟悉的东西。
东桢师轻勾长指,小玉瓶便到了他手上。
“我说玉圣堂给的药怎么少了一瓶,原来又是这个臭不要脸的拿走了!”
姜媃见东桢师的反应,不免蹙起眉头……这个臭不要脸指的是她师父吗?
“你就说吧,你是不是又伤哪了?”东桢师忽然站起,激动地绕着姜媃打转,嘴里滔滔不绝,“你快点劝你师父收手吧,什么好药他都给我偷走喽,我家底都快让他掏空了!”
姜媃习以为常地听着东桢师毁谤自己的师父。他说累了便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双手叉腰继续埋怨。
“擒巫弟子哪有不受伤的道理?每次你磕着碰着,我药库里的药就会少,这么多年我不知道少了多少珍贵名药,你说你师父怎么不去抢啊?”
“您是门中最厉害的医师,妙手回春,药到病除。”
东桢师以为姜媃忽然夸赞他是为了替纪凌舜求情,便泄了气坐回原位。
门中只有他一人是正儿八经地学习过传统医术的,且学得有模有样,故姜媃所说不是没有道理,他便露出满意的表情,对着姜媃连连点头。
东柘师觉得这个师侄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不会偏向他师父,并在心里美美地回味着这番赞赏。
“只是医者不自医,您这里出了问题,却不想把自己医好。”
东桢师见姜媃朝她的脑袋上指了指,立即收敛了方才痴汉似的表情,大袖一挥将药丢还给她,“你和你师父是一伙儿的!”
姜媃自然偏向她的师父。
且不说她受伤的事情旁人根本不知晓,而纪凌舜这也是第一次赠药于她,两件事分明就是巧合,就单拿偷药一事来说,这完全不像是作为一门之师的纪凌舜会做的事情。
最重要的一点,是东桢师在姜媃这里的可信度……完全没有可信度。
“师父。”
东桢师见姜媃忽然起身,刚想说什么鸤脯,他这怎么可能会这种东西……一回头却见着纪凌舜正站在他身后,一个激灵向后退。
纪凌舜不冷不淡地看了眼桌上的酒,东桢师连忙说道,“老头强塞给我的,不喝浪费了。”
“喝酒伤身,”纪凌舜看了眼姜媃,说道,“你的事情我不管,可你不许带坏我的弟子。”
趁着纪凌舜说话的时间,东桢师已经将那壶好酒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