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辞双拳紧握,唇角抖动了一下,目光死死锁在眼前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子身上,却终是不能道出一语。
江霖作为陆景辞的副将。见此情景,立刻屏退了士兵,让他们在外守候。
白清苡几步上前,朝着陆景辞左颊重重扇了一记耳光。
声音中有着不可抑制地颤抖,“你疯了吗?你怎可在成婚之日,身披甲胄灭我皇城?”
陆景辞凤眸半眯,其中尽是危险的信号。“我灭的是曦尚。成婚之日,也是与曦尚的七公主。”
说到此处,他手背青筋鼓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将心中疑惑和不满抛向对面的白清苡。
“你明知我的信念,知我的处境,知我对你的感情,你却从不肯对我有半分透露,你真实身份。”
每一句话重如千金,狠狠敲打在陆景辞的心上。让他饱尝久违的心痛感觉。
养母是高贵妃,他自幼善骑射,好学文。年纪轻轻就已封王爵,朝中百官对其,也是颇具好评。
一向要强的他,一时无法接受自己被蒙蔽一年的这个事实。
尤其,这个人是他唯一倾心的女子。
“甚至,当你知道要和我成婚联姻,你都不肯向我说半个字的实情。”
说出此处,他顿住,薄唇微抿,语速也慢了下来。
“我也想知道,你这个曦尚的七公主这一年来,到底存什么心思潜伏在我身边。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对于陆景辞的质问,白清苡不予理会。
当什么?自然是心头好。
大尧近年来,屡次挑起战事。
她身负暗杀的任务,这一年有无数次机会,她都没有对他下手。是因为——
她曾内心百般挣扎后,与他倾心相恋。
她相信了爱情。以为联姻,不但可以结百年好,还可缓解两国交战。
倘若,陆景辞今日不是率军灭国,而是风光无限地将她迎娶回大尧,便不会是这般痛苦的处境。
她没有大声吵闹,反而冷静地说出令人遗憾又心痛现实。
“所谓的联姻,你们大尧不屑一顾。正是因我知你,更加懂得说与不说,于你没有分别。”
两行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陆景辞,你扪心自问。倘若,你知我身份,你又能做什么?阻止大尧出兵吗?总会有人带兵攻城。你会把这个无上荣耀的军功,因我的身份而拱手让人吗?”
白清苡趁他专注于自己话中内容之际,目不转睛盯在他脸上的视线,忽而下垂。
伸手抽出他腰间的佩剑悯笙,泛着银光的剑锋直指男人喉间。
陆景辞反应极快,脚下迅速向后撤了一步,剑锋与他喉间只有半分距离。
他抬起左手握住指向自己的剑刃,使得剑尖无法再向前推进半分。
顿时,温热的血液,顺着冰冷而锋利的剑刃,往下一滴一滴地淌着。
白清苡陡然从他掌中将剑抽离,带出鲜红洒在地上,金砖一片刺目。
江霖焦急地惊呼,下意识喊出了陆景辞的字。“伯飞,你的手!”
门外等候的士兵,听到里面副将江霖传出的惊呼声,用力推开房门,纷纷涌了进来。
长剑悯笙随着突兀的撞门声落地,发出与地面碰撞清脆的声响。
与此同时,白清苡掏出袖中匕首,直向陆景辞心口,不留半分余地。
他长臂一挥,轻而易举地将她掀翻在地。
白清苡伏在地上,匕首因摔倒的动作,从她手中脱落至紫檀八仙立柜前。
陆景辞这一下是用上力道的。
手臂上传来火热的疼痛感,让她无法撑起上身,只能行动艰难地向匕首方向匍匐前行。
白清苡用力伸直手臂,手指颤颤巍巍地触碰到匕首。
身后脚步声逐渐逼/近。甚至还有她喜服上的锁边玉珠,被碾碎的声音。
她一把拾起利刃,在陆景辞扳起她左肩的一瞬,再次将匕首刺向他。
陆景辞眼疾手快夺过匕首,随手朝后一扔。
那曾带给她温暖包裹的厚实手掌,此刻抚在她脑后,蓦然用力,迫/使她仰头与他对视。
陆景辞怒目切齿,另一只手在她脸上不轻不重地拍打。
掌心尚未干涸的血渍,在她羊脂般的脸上留下刺目痕迹。“找死。和我玩命呢,是吧?”
白清苡不顾他话中危险的警告,讥笑道:“已经杀了这么多人,安王爷当然不在乎多杀我这一个。杀了我,不是锦上添花又立一功吗?”
他不怒反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不是想杀我吗?这会儿认清你我之间悬殊,认命了?”
她勾唇一笑,魅惑十足。不顾脑后拉扯,尽量缩短与陆景辞的距离。
在他耳畔用着温柔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