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跟黄驷说了,那不是太让我丢面子了。”小陈嘻嘻嘻哈哈哈地说。
这个陈淑恩,有时候就是会找点让人觉得紧张又有点小刺激的话题,不大不小,咸淡适宜。心性有玲珑,但不至于令人反感的市侩,这样的她很适合在公司做人事、行政的工作,有了这样的纽带人,老板和同事之间相处关系会融洽得多。
历经大半年的历年,我已然从职场小白、外贸素人逐渐成为一个半生不熟的老手——我自己感觉我已是老手,只是还是有些显得单薄弱小又腼腆畏缩的老手。
身为打工人,我们都知道,只有忙着才会有订单,才会有钱赚。
没了湖南妹子的办公室,空气里总觉得少了什么些东西,有些异样,是这房间里少了温柔地令人舒服的感觉。
小陈就调笑我们了:“我说你们三个,真是的,不行哎!小美女不在,你们一个二个都没精打采的,一下子连话都少了很多呢!”
“滚滚滚……”老肖操着福建普通话回击陈淑恩的数落,“昨天第一天上班,今天早晨起床迷迷糊糊,懒觉都还没够……”
“懒觉做得够不够,我们不晓得,只能你自己问你男朋友了。”小叶憋着坏,一句话弄得小陈一下子红了脸,随手捡起一个本子扔向小叶。小叶一个闪躲,本子掉落在了旁边。
我才反应过来,闽南话里的懒觉是男人生殖器的名号。哎呀呀,哈哈哈,笑死了!我还没乐完呢,就见陈淑恩憋红着脸还笑着怼了回来:“懒觉够不够你们男的才晓得,懒觉功夫好不好得我们女生才知道……”
“噗——”初入社会的我,被她这惊世骇俗的一句给直接把刚喝进嘴里的水给喷了出来,桌子上键盘、显示器弄得到处都是。
这陈淑恩爆□□悍起来也相当机车了。老肖还好只是哈哈大笑,小叶则是手足无措地张了张嘴吧,滑稽得不行。
一阵嬉闹过后,大家都进入打工人应有的搬砖状态。小叶和老肖各自忙着手上的订单和工厂对接着生产的事宜。我找了些报价资料,再和小雅舅舅家的雕刻厂的一些产品报价单发给了昨天联系我的法国人Von Connell,告诉他我们公司有矿,有厂,有实力。
我顺便发了个短信给小雅三舅,我比较喜欢和他三舅打交道,他大舅老板架子端着,我感觉到压力和距离感。小雅二舅负责生产,人比较闷。
小雅三舅给我打来电话,我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那时候的我,面对这种生意场上的九曲通幽,还是比较生涩,对于抽成这样的好处,不好意思说也不知道如何恰当的说出口来。小雅三舅只是淡淡地说:“小熊啊,加把劲搞定老外,我们价格给你报好点,一起努力拿下订单,大家都有得赚,哈哈哈……”
我也一边心里有鬼似的,却又装作淡定地说:“那得多麻烦阮总你了,价格好点,我们拿下订单……”
正准备挂电话,小雅三舅叫了我一声,又明显顿了,说道:“小熊,陈铭泰的事,和你有关吗?”没等我回答,他便又接着说道:“虽然我们不是很待见他,但他是小雅的丈夫,小雅还是他的妻子……夫妻感情再不和,可都是一条船上的。”
我听了他的话,脑子里都嗡嗡嗡地,感觉什么都没想,又像是什么都明白得很了。他还在说什么,我已经没听下去了,只是“嗯嗯嗯——”地应付着。
当然,我没有忘记向小雅三舅辩称自己和陈铭泰的事没关。只是那时候的自己,是不明白,不够有自知之明,或者就是不甘心不死心罢了,所以才一直念念不忘着小雅。如果那时候的我,已经有过几次恋爱,或者会不言不语就那么敏感地觉察到小雅对陈铭泰的感情、关心,不止于她自己说的恨和厌恶那么简单,还有很多说得清楚,也理不清楚的千丝万缕。
我想问他小雅现在在哪儿,不过还是没问出口。不合适,时间、地点不合适,就连对象也不合适。
除了忙着从互联网上搜罗客户资源外,重复着邮件营销,重复着询价、报价。老肖和小叶都在努力着,为了房租为了销售提成。
刚毕业初涉人世的我们在懵懂混沌中,保持着对这社会的新鲜感和单纯。而这世间的财米油盐,终将很快稀释掉我们那时候的稚嫩眼神,就连那些我们一度以为自命不凡、引以为傲的光亮,也归于黯淡、沉寂。
很快,大约在毕业后的一年左右。爱情、事业、婚姻都会要你给个说法。屌丝二字牵着的烦闷和自我调侃成为了那一代人那一段时间的自我安慰和疗伤。屌丝文化,背后的故事莫不是自我调侃戏谑,笑完乐完,那些伤痛无奈更甚。那年月的屌丝和如今的躺平,何其相似。
下午时分,黄驷开着那辆霸道来了。他还是那样,叼着烟,短发,黑色皮肤,脸上有个刀疤……时不时带着“塞你母叽歪”之类的闽骂。不一样的是,人没以前那么活跃了,稍微有点儿沉默寡言了。
“都在忙呀!”黄驷进门对着我们打招呼。小陈忙着起身,去饮水机给弄来一杯水,笑着走到茶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