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来了一批土匪,把宋老板的家给抢了,一把火烧了蜜饯厂,又打又砸的又杀的······”
“啊?”钟小芸紧张到失声,她清了清嗓子,“那人呢,他······们人有事嘛?”。
“唉······”阿旺嫂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可怜的是那日宋家少爷和少奶奶回乡省亲,恰好都在。”
“那······发生什么事了嘛?”钟小芸任凭内心波涛汹涌,表面极力保持平静。
“哎呦!”阿旺嫂挤眉弄眼,用极其夸张地语气说道:“宋少爷被打断了一条腿,宋少奶奶被糟蹋了之后跳井死了,没几天宋老板也咽气了。”
“那······后来呢······”
浦当旺气愤地插话:“那天土匪进乡,蜜饯厂的乡民是死的死,伤得伤啊,真是太惨了,他们抢完了宋家这样的大户还不满足,狗日的连我们这些小鱼小虾都不肯放过,还挨家挨户地进屋来抢,不给钱就直接开枪打死或拿到来砍,那天我的胳膊上就中了一枪,幸好后来朱大夫帮我把子弹取了出来······”
“我是说······宋家······后来怎么样了?”
阿旺嫂拍拍浦当旺,示意他闭嘴,她接着说道:“宋少爷埋了少奶奶和宋老板,给打工的乡民们发了些遣散费,等养好了腿,就卖了宋家在钟浦乡、白云镇和长庆镇的产业,离开永泰县了,现在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谁能想的到呢,那些个土匪啊,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可怜那宋少爷!”阿旺嫂说话间瞟了一眼钟小芸,“自小知书达理的,对我们乡民也都很有礼貌,不管他走了多远,也没忘本,记得自己是从钟浦乡出去的,他那留过洋的媳妇儿听说是榕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怜少奶奶没了以后,她娘家人没少来闹事,弄得宋少爷没一天安生日子。再说这宋老板,一辈子给咱们钟浦乡养活了多少乡民,那样一个大善人,谁能想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钟小芸长叹一声,许久不曾听闻宋渤成的消息,她的脑海浮现出当年那个俊俏公子哥的脸庞,在榕城和他发生的点点滴滴也一一浮上心头。过去那些苦涩的恩怨情仇,早已被岁月磨去,如今她念念不忘的,竟只剩下初恋的美好。
“可怜那宋少爷,从那以后就四处漂泊,孤苦无依,那是多好的一个大善人啊,我们心龙在蜜饯厂的时候,最得宋少爷的信任了,真是可惜了。”阿旺嫂用眼神暗示浦心龙接她的话茬。
“是啊。”浦心龙心领神会,接着阿旺嫂的话说道:“宋少爷对我们这些乡民,一向是极为宽厚的,他走之前,腿都没有好全,只怕这辈子是要落下毛病了。”
阿旺嫂紧接着说道:“宋少爷自己都已经那么不幸了,走之前还记挂着我们这些乡民的出路,就是他给我们出的主意,说如今阿晟妹出息了,他跟你也有些交情,我们要是四处找不到活的话,可以来省城找你讨口饭吃。”
“瞧这话说的!”阿勇嫂忽然站起来,一改往日的柔和,冷冰冰地说道:“我们小芸和你们是老乡,该怎么帮忙也都是看在老乡的情面上,和旁的人,那是一点关系也谈不上的。”她轻轻捏住钟小芸的肩膀,“小芸托姑爷的福,在城里先混上一口饭吃,那也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福气。”
阿旺嫂连忙说道:“是是是,阿晟妹是嫁了一个绝世好男人啊!”。
钟小芸满腹心事,她顾不得体面,转身便要离去。
“呦,阿晟妹,你看我这张笨嘴,我们是不是哪句话说得不对,哪里把你得罪了?”阿旺嫂动作夸张的扬起手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跟在钟小芸身后恳求:“哪怕是看着宋老板,宋少爷的面子上,你也给我们一条生路,给口饭吃吧!”
“没事的没事的······”跟在一旁的钟丰勇连忙阻拦道:“阿旺嫂你别这样,我们阿晟妹身体不大好,坐得久了有些累,她回去歇会儿就好了······”
“阿晟妹,你就帮帮我们吧,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现在的活儿是真不好找,我们就认识你这么一个有能耐的······”
钟小芸背对众人,停下脚步,冷冷地说道:“放心吧,阿龙哥会有活儿的。”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阿旺嫂高声喊道:“阿晟妹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人都会记得的!”
“那工钱呢?工钱是怎么给的呢?”浦当旺扯着嗓子追问道。
钟丰勇见钟小芸自顾自离去,便拦住他们说道:“工钱不用担心,按着小芸的性子,一个月多半会给你们10块大洋。”
“10块大洋!这么多!”
“发财了!发财了!”
“太好了!阿晟妹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不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