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浦心凡和白木木的帮助下,钟莹收拾行囊,包上最后仅存的一些碎铜钱,告别了钟浦乡这个她生长了二十年的故土。她带着圆圆,千辛万苦和他们一道来到榕城。
一路上他们商量了许多对策,最后决定让钟莹母女先到白木木所在的榕城玛利亚教会医院落脚。
浦心凡接到紧急任务,在送她们到护士宿舍以后,便先行离去了。
“莹莹,你和圆圆委屈一些,先和我一起住在这个房间,可以吗?”白木木放下大包小包的行李,真诚地看着钟莹。
“一点也不委屈,这段时间真的多亏你们的帮助和照顾,否则我和圆圆可能早就已经丧命了。”
“你别这么说,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们医者应尽的本分嘛。”
“承蒙你们不嫌弃我,我一定会尽快出去找活干,尽量不给你添麻烦的。”
白木木怔了怔,并不作答,她安顿钟莹母女歇息,自顾自去打了一盆热水。
“洗洗脸吧,风尘仆仆这么多天,你和圆圆都累了吧。”
钟莹连忙摆摆手,“不用的,不用的。你自己洗吧,我和圆圆都不用洗。”
白木木拧出一块热毛巾,郑重其事地交到钟莹手中,“莹莹,你不用这么拘谨,这么有负担。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不需要为自己正当地活着这件事忧心忡忡。我不会因为你的过去而有一点点的嫌弃你,相反,我很佩服你,在那样的环境下,还能一直坚强的活着,不被现实所打倒。”
钟莹有些尴尬地转过身,给圆圆擦脸,“可是······你原本并没有帮助我必要啊,我知道你是因为阿凡才对我们娘儿俩这么好的,我很感激你。”
白木木一本正经地看着钟莹,“你知道什么是共产主义吗?”
“从前有听阿凡提过一些,我就记得好像是让每个人都能吃得饱,穿得暖。”
“对,每个人都要吃得饱,穿得暖。我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共产主义战士。”
“共产主义战士?”
“所谓共产主义战士,就是可以为了我们全中国的人,乃至全人类,都能吃饱穿暖而付出一切,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钟莹的脑子嗡嗡作响,一股钦佩之情油然而生,“真有这样的人吗?”
“当然有!”
“比如呢?”
“远的来说,苏联的列宁同志便算一个,近的来说,你在《新青年》上看到的李大钊也算一个!”
“原来如此······”
“他们都可以为了不相干的人而献出自己的生命,都是真正的共产主义战士。”
“所以你也可以······”
“对!司马迁有云:‘死有重于泰山,亦有轻于鸿毛’,大丈夫死国又有何所惧?”
钟莹听罢,久久不能说出一句话。她胸口上下起伏,双眼带着泪花,微微笑道:“木木,你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
“身为一个共产党员,以老百姓的利益为先,这是我们共同的使命。”
“原来这就是共产党,难怪阿凡会那般‘着魔’,宁可和他阿爹大闹一场也执意要去,这便是他找到的那条救国之路吧。”
白木木把圆圆抱在怀里,又拉着钟莹在床边坐下,脸上带着一丝红晕,“凡哥是个有理想的人,他也是一个真正的共产主义战士。”
钟莹点点头,“阿凡能遇到你这样的女子,是他的福分。”
“哎呀,你在胡说什么呢。”白木木一改刚才的斗志昂扬,羞红了脸,“我在和你说革命的事情呢。”
“我也在说革命的事,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他。”
“哪有,你别瞎说了。”白木木慌乱地站起来,抱着圆圆晃来晃去。
“这世间······也只有你这么好的姑娘能配得上他了,你和他是志同道合的同志。”
“可是······凡哥他喜欢的人是你呢,他很少会提自己的事,只有提到你时,他的话才会变多,他总是和我说你有多么善解人意,多么了解他,他有多么的懊恼当初没能把你带走。”
钟莹拍了拍白木木的肩膀,安慰道:“那些都是从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只想好好把圆圆抚养成人,按照自己的心意痛快地活一回。”
“自己的心意······”
她看出白木木的疑惑与担忧,果决地说道:“从我选择和那个畜生结婚的那一刻开始,我的人生就和阿凡没有关系了,在钟浦乡我就同他讲得很清楚了,我们早就回不去了。人都要往前看,对吗?”
“对。”
“现在我只想重新再活一次!”
白木木眼含热泪,她握住钟莹的手,“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所以你也要往前看,抓住自己所爱之人,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
白木木点点头,莞尔笑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