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退了丰田嫂,杨小妞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她跌跌撞撞到厨房提起自己前天刚磨过的菜刀,出门去了。她问了当地乡民赌钱的聚集地,在磕磕绊绊中终于找到了茅草屋,屋里有男人和女人交错在一起的嘈杂声。
“九点!坐庄的赔钱吧!”
“五点!”
“坐庄的快开啊,别磨蹭了!”
“开就开!看着啊,庄家九点!”
······
杨小妞提起脚用力踹开破门,举着菜刀怒吼道:“杨胡子、浦当新!你们这两个杀千刀的,今天要死了!”
赌钱的乡民们,乍一听这动静,以为是乡长来拿人了,众人连忙抱头鼠窜,几个乡民趁乱拿走了赌桌上的钱,还有几个乡民人也不看就往外头冲。
“杨胡子,杨胡子你藏哪里去了?你给我滚出来!”杨小妞头昏脑涨,双眼布满血丝,四处寻找杨胡子的踪迹。
茅草屋里没来得及逃走的人前一秒还在跪地磕头认错,后一秒听出杨小妞的声音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乡长来捉赌钱!钟丰子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你是哪来的疯婆子,这么欠揍!咋咋唬唬的干什么?会不会好好说话!”
杨小妞推开钟丰子,茫然又焦躁地搜寻着茅屋里的一切,“杨胡子!杨胡子!杨胡子!”
城大娘张开没有门牙的嘴,慢悠悠地说道:“你找的那个外乡人,是不是高高瘦瘦的,嘴角还有一颗痣?”
“是他!他在哪儿!”杨小妞瞪大了血红的双眼。
钟丰子骂道:“他刚刚才走,今天阿新那个狗日的带他来,赢了我们好些钱就跑了,这两个王八蛋······”
杨小妞听罢,只得提着菜刀离去,众人见她蓬头垢面精神恍惚,不敢留她多作理论。她里里外外寻遍了钟浦乡,都不见其踪影。她昏天黑地地转来转去,一会儿知道自己在哪儿,一会儿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荡到祠堂外的广场,冷不丁地撞到一个人身上,只听到“哎呦”一声,杨小妞栽倒在地上。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躺在地上装死是吧!”杨小妞被粗暴的拉扯,原来她撞到的是乡长夫人朱氏,“你这个人,怎么撞到人连一句对不起都不会说!你是从哪里来的疯婆娘脏兮兮臭烘烘的!”
杨小妞面无表情地甩开朱氏,自顾自地站起来便要转身离去。
女人狠狠地拽住杨小妞骂道:“好你个疯婆娘,谁同意你走了!你同我道歉了吗?”
杨小妞冷笑一声:“道歉?我错哪儿了?我错了吗?错的是你们!错的是这个世界!”
“行了,我看这个外乡人也不是有意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你就不要跟她置气了。”浦当云打量着杨小妞的精神状态,计算着在她身上讨不到什么便宜。
“是啊夫人,咱们乡长都替她求情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这种粗俗的外乡人计较了。你看她披头散发的,手里还拿着菜刀,讲不定是个疯婆娘呢。”站在一旁的丰子嫂提着一篮子的贡品和香烛。
“哼!”朱氏趾高气扬地说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这样定不能轻饶她!”。
“乡长?”杨小妞突然掉过头来,抢到几人身前跪下,嚎啕大哭:“你是乡长?乡长大人!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哎呦,还真是个疯婆子啊,疯疯癫癫跪在地上做什么啊,不要妨碍我们唉!”朱氏睥睨着双眼,如同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满是嫌弃。
“你有什么委屈,先起来再说吧。”浦当云用余光观察周围的情况,此刻四周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乡民陆续朝这里走来。
“乡长,你是这里能说话算数的人吧!你可要替我伸冤啊!”杨小妞不住地磕头,不一会儿额头上就磕出血来。
朱氏翻了个白眼,“哎呦,你这是什么鬼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怎么欺负你了呢。”
此时广场上,已经集结了一些乡民,将杨小妞和这三人团团围住看热闹。
“呦,这外乡人怎么跪在这里啊?”乡民们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哪里来的疯婆子吧,穿得破破烂烂的,看起来像是脑筋有问题。”
“这疯婆子为什么要跪乡长啊,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得罪了乡长夫人啊。”
“谁知道啊,怕不是得罪了乡长吧。”
“你看她穿成这副模样,该不会是在哪里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吧。”
“她手里还拿着菜刀呢,真是吓人,要砍谁呢?”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委屈,要和谁拼命吧?”
“大家都散了吧,这个外乡人许是迷了路在这里受了什么惊吓,我且细细问问她。”浦当云将好事的乡民们驱散,转过身来对杨小妞说道:“这位姑娘,你先起来吧,这里人多嘴杂,咱们去祠堂里头,你再给我慢慢讲可好?”他示意一旁的丰子嫂将其扶起,四人前后脚进了祠堂。
男人把杨小妞单独领进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