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着要孝敬先人,应该是知道的吧!”
“其实也不用找阿爹。”钟年晟见钟小芸拔腿要跑,伸手拦住她。
“那还能怎么办啊?”
“后面的档案室里,有我们乡里的族谱,我们去看看不就得了嘛。”
“你不早说!”钟小芸拉上阿哥的胳膊催促道:“赶紧走吧。”
档案室的门上挂了一把布满灰尘的锁头。
“锁住了,怎么办啊?”她看着他,不知所措。
“没事,我们走别的道儿。”钟年晟使劲推开墙角的窗户,轻而易举地爬了进去。
“这窗户竟然能打开。”钟小芸惊讶地看着一地的灰尘。
“进来吧!”钟年晟伸手把钟小芸拉进屋里。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进来了,这门外的锁上和不上有什么区别嘛。”钟小芸笑道。
“可能区别就是锁上之后,看起来像是很重视这里的样子吧。”
钟小芸环顾左右,只见房间里摆着一张桌子,一张木藤椅,桌子的对面是一个书架,书架上面放满了各式书籍。书桌后面的墙壁上,镶嵌着一幅字,鎏金的字体方方正正地排列在一起,上面写的正是钟浦乡的乡训:“正人先正己,治家如治国。先当重祖宗,慎勿恨亲族。竭力孝父母,小心敬伯叔。长幼必有序,夫妇在和睦。度量放宽洪,见识休局促。莫听妇人言,兄弟伤骨肉。常存君子心,忠厚待乡曲。义方训子孙,宽恕使奴仆。诸物须俭用,凡事要知足。关门当谨严,见女可拘束。乡法能整齐,自然天赐福。”
钟年晟走到书架前,仔细找了找,取下一本手工装订的厚厚的册子。
“怎么样?找到了嘛?是这个吗?”钟小芸问道。
“这个是咱们的乡志,上面记载了五百多年以来,钟浦乡发生的种种大事。”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关心这个什么破乡志啊,我才不关心钟浦乡发生过什么事呢,我现在就怕挨板子,你赶紧看看祖宗牌位怎么摆吧!”钟小芸抱怨道。
“好好好,阿哥现在就帮你找。”钟年晟不情愿地合上手里的乡志,将其放回原位。又在书架的一角,抽出另一本厚重的册子。
钟年晟打开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钟浦乡族谱”几个大字。他随手交给钟小芸说道:“就是它了。”
钟小芸一看是族谱,欣喜若狂,她迫不及待地翻阅,只见书上记录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她抬眼望去,钟年晟已然回到大堂,钟小芸只得跟上。
“阿哥,你快帮我看看啊,我看不懂。”她将族谱塞到钟年晟跟前哀求道。
钟年晟接过族谱,无奈地撇嘴说道:“来吧,阿哥教你看族谱。”
钟年晟翻开第二页,开头是个《序》,《序》中写道:吾族本系浙江宁海人,先祖孟美公,系大儒方逊志之侄,建文五年,靖难国破,遭燕王戕害,辗转流落此地,开辟荒野,改为钟姓,意为我族人永记“忠君”之事。先祖初携奴浦世忠及其妻子,患难之中,主仆不相离弃,浦氏与先祖孟美公有救命之恩,故废其奴籍,以兄弟相称。钟浦两姓,自此一家,相守相顾钟浦之乡,不得背离,如有背弃者,逐出本族。
“原来五百多年前,老浦家是咱们老钟家的奴才啊!”钟小芸洋洋得意,胸中仿佛出了一口恶气。
“这本来不是什么秘密,虽说他们被废去了奴籍,但是浦家人在这里原本一直都低我们钟家人一等的。”
“那他们现在为什么敢这么嚣张!一个奴仆的后人,浦当云凭什么当我们的乡长?”
“按理来说浦家人是没有资格当乡长的。造化弄人吧,上一代钟姓乡长失了人心,当年浦当云不知从哪里得了许多钱财,手段又十分了得,五百年过去了,终于让他破了这个例,当上了这里的乡长。”
“难怪成天耀武扬威的,没事就喜欢纵着他的婆娘为难我们老钟家的人,那上一任钟姓乡长······咦······上一任乡长不是莹莹她阿公嘛?他究竟做了什么错事失掉人心呀?”
“先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赶紧做正事吧。”
钟年晟翻开族谱的第二页。这一页记载了钟孟美与浦世忠两家人刚来到钟浦乡时,从一无所有,白手起家,到日渐昌盛,繁衍后代的故事。
钟孟美生了五个孩子,这一辈的是程字辈,分别是程悠,程然,程自,程得,程爱。长子程悠,在成年之后,成为了钟浦乡的第一个乡长,带着四个弟弟,和浦家的后人,继续开垦荒地,搭建新房。之后分别历经是朱、学、以、道、泰、安、永、泽、长、乐、福、寿、普、天、同、庆、丰、年字辈。
浦世忠生了六个孩子,是德字辈,分别是德温、德良、德恭、德俭、德让、德顺。他们和父亲一样,虽然免去了奴籍,但是心中仍然不忘感恩钟家的宽厚,也一并留了下来。之后便是历经增、光、大、其、中、定、有、人、天、朝、卿、与、相、能、学、在、当、心辈。